说罢场间一片沉寂。
刘晔盯着挂在墙上的地图,苦苦思索,心想要是曹真还驻守长安而不是那个驸马爷夏侯楙,情况或许会不一样。
突然一个激灵,刘晔恍有所悟,几乎冲口而出:“是长安!”
众人疑惑地看向刘晔,刘晔急道:“所有救援方法都以长安为本。如果诸葛亮有办法把长安拿下,则长安以西必然尽归蜀国。说不得蜀国根本不是两路,而是三路!还有一路后手在长安!”
“不可能!”负责整个魏国国防的太尉华歆立刻反驳道,“长安固若金汤,兼有四万守军,便是十万大军围攻,也至少可以死守三个月!而且汉中去长安山路重重,蜀军能飞越关山不成!”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一名宦官跪倒在地,喘息不止,汗如雨下,“陛下……长安、长安失守!”
所有人都惊得从席间弹起,一脸难以置信,这边蜀国才刚出兵,长安就丢了?
一片死寂。没有人敢说话。
兀地里啪一声,曹叡将手中的夜明珠摔成齑粉,咬牙切齿道,“朕誓杀夏侯楙!”
“陛下!”华歆当场跪倒,“请陛下暂移邺城,暂避锋芒。长安离洛阳不过八百里,数日可至,陛下还在洛阳实在太危险了!”
王朗和高堂隆也立刻反应过来,“请陛下暂移邺城!”
满宠急劝道,“陛下乃一国之本,未可轻动。”
“陛下乃一国之本,岂可置身险地!”曹洪也附和道。
刘晔心中一惊,看几位文官要迁都也就算了,没想到戎马半生的曹洪也跟着附和。他转念想想,也就明白了。长安沦陷的责任在夏侯楙,迁都无疑会让长安失守的责任从局部得失激化到国家荣耻的层次,让夏侯楙陷入国家罪人的深渊中。夏侯楙是曹真、曹休一派的心腹,而曹真和曹休都是曹操收养的,二人长期担当边疆大将,但曹洪才是真正的曹家族人,却甚至被曹丕贬过为庶人。个中偏颇,怕是谁也心怀芥蒂。
刘晔微微叹气,怕是曹氏一族内部也纷争不断,“国中有事,国君岂可先退?陛下若是这时候退了,怕国内数十万大军士气全无,一退千里,国将不国矣。”
梁习早就急不可耐,一看刘晔终于表态,连声附和。
曹叡自即位以来,第一次感到身为君主的恐慌,不觉脸色苍白,后背俱湿。
“陛下万万不可!”
一把粗粝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众人视之,乃赋闲的曹真!
“老臣愿立下军令状,率十万军为陛下收复长安!”
曹叡强作镇定,“朕给你二十万,卿与长安俱存亡。”
……
东吴,诸葛瑾府邸。
诸葛瑾正在园子里看着儿子诸葛恪练剑,满脸安慰。
个把月前,襄阳之战,诸葛恪信心满满布下佯攻北门急袭东门的计谋,却被司马懿一把火烧去几千吴兵的性命。眼看着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智谋也被敌人轻易看破,心身打击如遭天雷。
回去后诸葛恪把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三天,不吃不喝。出来之后便变得沉默寡言,再不穿那些文士风雅的素色长衫,而是换上一身黑色布袍,甚至开始练剑强身。虽然右手左脚皆残废,要练出什么成就已然不可能,但好歹人瘦了不少,精气神都为之一振。
“吴王到——”下人一声吆喝,诸葛瑾父子还没来得整理衣冠迎接,孙权已经径直入得园子。
诸葛瑾父子二人连忙行礼,“臣未知吴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说罢抬头一看,原来陆逊也跟在孙权身后,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