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路半九十,末将以为宁可慢一点,也不要在最后一段路出差错。士兵连日行军已经非常疲惫,一旦有敌袭,怕是无力应对。走木门道吧。”马承说道。
“末将也认为木门道似乎好一些。”马岱也赞同木门道。
“末将附议。”张嶷道。
“如此,下官认为应该走上方谷。” 马谡总是一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样子。
陈到等三人看向马谡。
马谡也不卖关子,“无他,但心术矣。既然大家都认为应该走木门道,那么敌军自然也会料定我们走木门道。如果敌军要埋伏,当然会在木门道设伏。这其实和我军连日赶程,士兵疲惫与否没有关系,只在人心。再者,三路大军齐出,长安又已经被攻陷,谡料定天水太守马遵必然胆破,绝不敢出城设伏。我们走上方谷,尽早到达冀城不是更好?最后一段路了,将军不妨让士兵卯足劲,穿过上方谷便能扎营休整,何乐而不为?”
“马遵其人不足为惧,但麾下中郎将姜维却不是等闲之辈。幼常切勿轻视。”马岱提醒道。
“姜维再有能耐,马遵也会按住他不让出城。只能说跟着这样一个太守,算是他倒霉了。”马谡不屑地说。
陈到沉思片刻,“全军开拔,全速穿过上方谷。”
五万人应声而动,浩浩荡荡,来得上方谷入口,走在最前面的陈到却忽然勒住了部队,在山谷口来回踱马,四周顾看,犹豫不前。
此时马承和马谡也来到谷口。
“将军?”马承问道。
“前方谷口都探查过没有?”
“已经派了三拨哨兵探过,没有埋伏。”
陈到说:“始终说不上来,只觉着会有危险。”
“要不我们转道走木门道吧?”马承提议说。
“将军,”马谡说道,“这处山谷外宽内窄,就像一个葫芦口,确实是便于埋伏之地。将军多年担任中军将军之职,天生对危险特别敏感,看到这地形,心中不安也是正常。”
陈到又环顾一番,“这样吧,五万人,以两千人为一队,依次冲过去。这样就算有埋伏,也不会损伤过重。剩下的人正好可以休息一下。”
马谡面有不悦,还想说什么,马承却抢先道,“末将愿为前驱。”
陈到看了一眼马承空荡荡的右手袖管,眼中尽是惋惜,“句扶是先锋,还是他冲头阵吧。你待会和我同行。”
上方谷长不足六里,开口阔,收口窄,只要在收口处派三千人把守,滞留里面的大部队便很难攻出去,所以也难怪陈到如此小心谨慎。但随着句扶领着第一队两千人一鼓作气狂奔而过,穿出了谷口,也没有事情发生。
马谡一直绷紧的神情也终于放松下来,那副骄傲自得的模样重新挂回脸上。这次是他第一次脱离诸葛亮,独自担任参谋,自然想和亦师亦友的诸葛亮一样言无不中。如果谷中有埋伏,他必定颜面尽失。
如此过得快有一个时辰,全军正好过了一半,终于轮到陈到领着两千人的中军入谷。一队人一进谷便开始狂奔,一路无事,正准备出谷口,队伍逐渐聚拢,突然一声炮响,山崖上滚石箭支纷纷砸下!
陈到的亲兵几乎在听到声响后便应声而动,向陈到聚拢过去,举起手中大盾把陈到团团护住。这些亲兵都是白毦兵里的精锐,但敌袭发生得太突然,好几名亲兵被只管逃命狂奔的士兵冲散,护卫圈形成缺口。
陈到尤自岿然不动,于马上大声呼喊,让士兵保持队型。
一颗人头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