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奔跑在城墙上,也会扭转头看看城墙下密密麻麻的魏兵,那些被他组装、修好的投石车源源不断地抛射出圆滚滚的石头。大部分魏兵都能躲开从高空飞落的圆石,但圆石滚动起来才是猝不及防的杀人利器,往往一路滚下去,都带出一条条猩红的轨迹。
直到夕阳一点点落了下去,大地开始变得昏暗,曹军的攻势才来到尾声,但依然有两拨军整装待发。这时候关索找到二郎,“秦将军有令,火速回收投石车。”
二郎疑惑问道,“这不曹军还没退兵吗?等晚上都退兵了我自会收起来的。”
“不,秦将军的意思是,现在就收。”
令出即行,二郎也没有再问,再次在城墙上飞奔起来,一边跑一边高喊收回投石车。
城墙之外,曹真一直盯着长安城的城头,看着士兵一批批涌上去,又一个个倒下去,无动于衷。
副将郭淮眉头紧皱,虽然理解曹真必须夺回长安,但从军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样打仗的,猛烈攻城也得有个限度,一上来就用血肉猛攻,这样打和送死无异。稍为踌躇,郭淮还是试探着问道,“都督,天色已暗,你看是否撤兵休整了?”
良久,曹真才问,“我们的云梯还有多少?”
“都督,实话实说,按这个损耗速度,最多只能用到明天。”
曹真冷笑一声,“才两天就用完了,魏延确实够损的。”
郭淮也叹息道,“他们的算盘确实打得精准,五丈长的云梯,烧一架少一架,要再弄也确实不好办。”
“伯济(郭淮字),你准备一下,明天天一亮就打,一天之内必须把剩下的云梯都用掉!另外找人最少再造五百架云梯!”
“都督……”郭淮实在不知道曹真是急疯了还是另有图谋,却问不出口。
“先把明天那拨打完,云梯丢得太少,他们不会相信的。让你去做那一批,五天之后再用。”
郭淮点点头,接下任务,又说道,“蜀军的投石车太厉害了,我看今天十有三四的伤亡都来自他们的圆石。”
曹真嗯了一声,“我正要安排这事,你造云梯去便是。”
郭淮听罢只得告退。这时恰好张虎已经来到曹真身边,“都督可有吩咐?”
曹真看了眼张虎,并没有什么好脸色。本来考虑到张郃那边缺少先登猛将,安排了张虎在张郃麾下听令,没想到张虎拒不听调,说南门守将是秦越,他和秦越有沙场不相见的约定。军令如山,何来因为个人约定而不听调令的?偏偏张虎有“张辽之子”的名头摆在这,曹真也不能真把张虎怎么样,只好让乐綝和张虎对换,实际问题不大,面子上无光而已。
“朱赞到了没有?”曹真语气冷漠地问。
“回都督,刚到。二十台霹雳车已到后军,还有四十台在路上。”
“那还愣在这里干什么,速去架设投石车,十台,今夜整夜投发,全部打在城墙上。”
张虎没想到曹真特意把自己唤来就是做这些校尉就能安排的事情,但自己忤逆曹真在先,只好忍气吞声,应答下来便打算告退。
“且慢,你还得去南门让张儁乂(张郃)也把投石车架好。”
……
长安城内,主要将领都已经从城墙上退了下来到太守府。长安城作为曾经的国都,本有许多宫殿可用作议事起居,但魏延纵使是再粗糙的武夫,也知道个中玄机,为人臣子哪敢进入宫殿?因此进城后下令一概封闭宫殿,一干将领均在太守府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