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秦越领军返回城中,全身沐血,衣甲尽湿。
与此同时,程武忧心忡忡地刚从魏延那离开,又来到秦越处,有要事禀报,“将军,军粮物资迟了半月未到。”
秦越听罢,一双细长眼眸透出比适才杀敌更阴森的寒光。
……
安定城。
北伐西军陈到所部屯驻在安定城以西二十里的高坡处,以围困西门,其余南面和东面分别有句扶、张嶷等围住,真正的攻击点在北面,庞会所说去年地动崩塌的那段城墙处。
本来陈到的意思,是主力屯驻北面集中火力攻击城防弱点。不用张庆山说,姜维已经站出来反对,认为大军集中在北面,一旦有敌军从北面来,安定城再里应外合,两面夹击,会被一波打散,而且辛毗何等老奸巨猾,一定会从安定城再派出两千人出西门,便能轻易切断蜀军南归的道路,大军须臾间便有倾覆之危。
没人敢说北面一定会有来军,同样连张庆山也不敢保证北面不会有来军。陈到数十年担任中军护军,做事向来稳重,莫不如大军屯驻西边,派主力步兵攻北面稳妥,当下便决定采纳姜维意见,派马承领西军一万步兵攻北面,说来也是西军步兵短缺的无奈之举。
北面马承攻城三天,因地动崩塌的城墙也早已残破不堪,偏偏数次突破,眼看要冲进城内了,都被猛将孙礼带领一干守军击退。尽管线报说城中只有一万六千守军,却在卫尉辛毗的调度下像有六万守军一般,兵力源源不绝。
辛毗负手站在北面城头上,举目远眺,撚须不语。
“所幸蜀军只是围三面而只攻北面,不然安定城怎能坚持到此刻?”次子辛敞陪伴在父亲身边,心有侥幸地说道。
“我弟是没发现除了北面马承,其余三面都是骑兵?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不能。”长女辛宪英严厉地说道,批评弟弟眼光不够锐利。
“呵呵,”一直道貌岸然的辛毗此时也笑了,“老父早就知道陈到步兵短缺,又有姜维作降将,必然知晓安定城北面的弱点,故而专程在北面做了布置……”
“父亲神机妙算!”
辛毗瞄了一眼忙着拍马屁的儿子,没好气地说道,“不然,不然老父早就带着你俩弃城逃跑了,还抵抗作甚!”
此时此刻,陈到与张庆山也驻足西面高坡处,眺望北面战场,数次突破而不得进,不觉眉头皱起。
“辛佐治(辛毗字)不愧活了一甲子,真是越老越精明。没想到以马承之能,三天也未能破城。”
“要我说,辛佐治是越老越贼,”张庆山在陈到面前不敢造次,收起了平日的玩世不恭,“若是换了姜维,此时我们已经在安定城中了。”
陈到也似是无奈,“姜维新降,未敢付与兵权。”
“你们啊,做事就是太保守了。”
“兵者大事,我实在不敢儿戏。”
“话说回来,陈将军,”张庆山转而放低声音,“我总觉得,安定城看着像守不住,实则还游刃有余,像是在钓鱼?”
陈到神情微动,“庆山也这么认为?”
“多少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