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计划,丞相的中军在控制了关右之地后便应该大军东进,完成北伐的最后一步,进军长安,则战局可定,但是并没有。”秦越在长安西北角雍门上,身后隆隆霹雳声清晰可闻,指了指眼前乖顺的渭水,“再不济,军需物资也应该在一个月前,在这里,突破岑威的防守,运入城中。”
“不破的意思,事出有妖?”霍戈接着说。
“空穴来风,南中,巴郡,阆中,阳平关,散关,这条物资线运作了数个月一直相安无事,现今长安战局虽然苦,但局势逐渐处于我们掌控之下,这个时候,物资线就出问题了,”秦越说,“老实说,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巧合。”
“物资运输有东州派那帮人负责,如今眼看形势渐稳,东州派出手了?”霍戈又问。
秦越点点头。
“那他们不是作死吗?形势大好,自己一伙人闹别扭,能有什么好下场……”霍戈突然噎住,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东州派和魏国有勾结?”
像要配合霍戈的心境一般,霹雳声在这时候也悄然停下,第一缕晨光破开黑暗,天将大白。
“不然呢?没有更大的利益,谁会作死?”秦越接着说。
“但一切都是基于你不相信巧合的前提所推论。无证无据,现在这么说未免太诛心了。”
“我啊,”秦越转身往回走,“从不惮以最恶的心去猜测别人。”
霍戈也微微叹气,快步跟上,“还好已经去信汉中,让凌伯守给我们调拨了一批物资。看日程,应该也快到了。关键时候,还是自家人靠得住。”
恰好关索急匆匆而来,“不破,绍先,魏军发动了。”
“这不正往回走?”秦越笑道。
“你这是巧合吧?你又看不到东城,怎么魏军一动你就知道了?”关索不服气。
霍戈也笑了笑,“霹雳车停下来了不是?天也亮了不是?又聋又瞎可活不到回去见你的鲍三娘。”
关索大咧咧地摸着后脑勺,笑了笑,“对了,你们说曹真连着几天不进攻,甚至把南城的张郃都撤了,一门心思把霹雳车堆到东面只砸清明门,他不会真的想把城墙砸破吧?”
“他娘的真想把长安城砸破咧。”霍戈笑骂道。
“怎么可能!长安城这么坚固!”
“滴水还石穿了,何况长安城的城墙?”
“绍先这话就不全对了,”秦越加快脚步,逐渐跑起来,“曹真连战连败,士气低落,需要整顿一番,重振士气。刚开始几天攻得太急了,现在缓一缓也很正常。”
“姐夫这么一说我就服气多了!”关索爽朗说道,“曹真也不笨,怎么可能花费这么多天时间只为了砸城墙,而且这城墙还不一定能砸破啊,他现在要的是夺回长安城,又不是拖延时间。”
秦越、霍戈听罢只笑而不语,三人一同往东城策马而去。只是才跑出一阵,关乐又气喘吁吁地找到秦越,“不破……城中三万魏军降卒哗变,程武前往安抚被杀。东门正准备攻城,魏将军走不开,让你处理。”
“哗变?”秦越神色冷峻,低声问道。
关索也追问,“对啊姐,之前不都好好的吗,那些降卒还帮忙着运送守城器械工具呢!”
“可能是这些天分发给他们的口粮少了一半吧,”关乐说,“后方的粮食一直运不上来,魏将军不是让供给降卒的口粮减半吗?这都快一旬了,可能积攒了十天的怨气,终于在今天爆发出来。”
霍戈冷冷说道,“这群狗货东西,不拼命不流血都有口饭吃还不知足!当初就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