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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祁山下一支规模达万人的骑兵也正快速行军。道路并不宽敞,骑兵只能三三两两并肩驰骋,在蜿蜒的道路上拉出长长的队伍。为首二人,一人年近五十,浓眉方脸,正是马岱,另外一人三十未到,剑眉星目,自然是姜维。
姜维见马岱一路心事重重,便好言相问。马岱一边策马,一边细细斟酌,终于还是问道,“伯约,强端起兵三万作乱,本来陈将军还给我们两万骑军,你却只要一万。氐族勇士都是骑战的好手,你就这么有把握?”
姜维心想果然因为此事,便循循开导,“要换作马将军,该如何平定强端一部?”
“强端那三万骑军就像枕边的利刃,要我说只能速战速决,尽快消除后患。要不是陈将军本来就短兵缺将,我还想跟将军要个五万士兵,以雷霆手段平息氐族乱端。”
“将军试想,强端起兵后有四条路可走,向北攻取武都,然后据城死守,等司马懿大军收复雍凉,自然是大功一件,只是若曹军战败,独守山城的强端便无疑于瓮中之鳖,把成败交付别人之手,强端好歹一族之汗,怕是没这么傻。往南走阴平道,经文县、平武出江油,直抵锦城,此计最行险,以强端三万骑兵,断然不会走,殊不知或许是最有可能成功的方案。往东进逼,和司马懿两面夹击汉中,看上去胜算最大,唯一的疑虑在阳平关,阳平关险要,一千人马便可扼断三万人的前路,所以若走东线,必须要快,赶在我军回援阳平之前穿过。而西线,据守阴平,只侵扰掳掠往来军资车队,既能坐地起价,又能保大本营不失,只是若只图这点小利,又何必大动干戈起兵?”姜维徐徐分析道,“从探报来说,强端选了东进,企图和司马懿夹击汉中。所以我们快是要快,却是尽快占据阴平。”
“阳平关已有胡济领两千兵回援,伯约是说,我们黄雀在后,和阳平关守军两面夹击强端?”
姜维摇摇头,“非也,此时北面有武都句扶,东面有阳平关胡济,南面有西平关阎宇,西面,有我们驻守在阴平。既是弹压强端老巢,又四面锁死强端。马上就要迎来第一场雪了,到时强端进退不得,粮食短缺,军心涣散,自然不战而败。”
马岱恍然大悟,一扫先前的阴霾,“此行幸得伯约相陪,不然便徒添死伤了。”
姜维一阵苦笑,心中嘀咕,这又何尝不是陈到和张庆山对自己的考校?自己若是再大胆些,只需五千兵便能平定强端之乱,到时多少能在丞相诸葛亮面前赢得几分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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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蜀鏖战关陇,天下人都盯着长安乃至汉中得失的时候,真正掌控天下大势的那几双眼睛却从来没有离开过吴国国都。薛家兄弟从西城出发,直接在港口乘船,经汉水转襄江再转荆江,一路快船,没几天时间便到了武昌。
大事小议,小事大议。但凡召集群臣美其名曰议论的事,其实早有定案,只是借“议论”让大家心服口服接受结果。真正到大事的抉择,往往关键几个人就够了。这次孙权就没有像赤壁之战前夕一样召集百官与使者舌战,甚至都没有大排筵席来款待任何一方以示友好,而是直接将二人带到他真正议事理政的地方,浅塘阁。
浅塘阁坐落在武昌吴宫的最高点,依山势建在一处山坡之巅,临高眺望。据说当初此阁落成,匠作大臣请孙权题字。恰逢素以隶书闻名的张昭也在旁,孙权便随口让张昭题 “浅塘”二字。张昭自以为吴越之君所言乃“钱塘”,心中还不禁鄙夷孙权胸无半点墨,题个名都这般浅白,难免马虎了事。正当张昭在自己府中一挥而就墨迹未干之时,又有诸葛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