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名门正派都是按资历排辈份的,像玉玑子这般中途入门的弟子,往往得不到真正的重视,而无尘子却对整个沉默温和的青年人赞赏有加。
后来有传闻,无尘子私下里对同辈长老评价说,整个年青人虽然不爱说话,但神情坚毅沉稳,未来,修为定不可限量。
于是,玉玑子便在太虚观安安静静度过了十年。他穷尽所有可能,阅读了太虚观中所有秘籍,从天文地理到武学精要,孜孜以求所有的知识,不懂之处,无尘子也会倾力教授。这十年中他极少与人交往,不过,面对同门的时候,他也会装出冷喻教给他的微笑,温和而友善。这段时间,玉玑子和明显地体会到当年冷喻教他假笑和温和待人的好处,要知道,一个沉默不问世事的青年很难招人嫉妒和厌恶,自然,也会避开许多祸端。
在玉玑子二十八岁的时候,无尘子对他说,你可以出师了。出师,意味着无须在门派里修炼,可以自由在江湖上闯荡,可以收弟子,甚至,可以入朝做官,像太虚历代修为更高的弟子一样,成为王朝的二国师。
当玉玑子背着宝剑和葫芦,顺从地向无尘掌门叩头拜别时,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有一双黯淡的眼睛在背后死死盯着他转身的背影,而正是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他的天下,从此而始。
出师后,玉玑子悄悄回到了当年冷喻曾居住过的茅屋。太久未曾修葺,小屋早已杂草丛生,他却能如十年前一般,安静的坐着,放下背囊里那些在门派中获得的邪影真言手抄本,一点一点的开始修习。多日后,他唤出了巨型的邪影,这次他并未潸然泪下,只是紧握着那黑影巨大的手。
我会与你走到天下的巅峰。玉玑子在心里信誓旦旦地说,回过头,却看到了一个佝偻的老者。
这个老者,玉玑子并不陌生,以前在太虚观大堂里偶尔见到的,据说是王朝的重臣,虽然当时,他并未关注过。
玉玑子感觉得到,面前的老者是不会任何术法的凡人,可他丝毫不畏惧地,挺直了腰背走到他面前来,如久违的朋友般,像他的邪影打招呼。
“你的这个大家伙很威风。”他想玉玑子微笑,仍然腰背挺直,双目炯炯,丝毫不露任何疲态和惧意,仿佛不知道,玉玑子只要念动一句咒语,这邪影就能把老者完全吞噬。
发现别人不可告人的秘密后,还能如此从容优雅落落大方,直觉告诉玉玑子,面前的人,绝非池中之物。
“你还知道些什么。”明白自己早落入网中,玉玑子也开门见山,他也是明白人,若这老者有意害他,现在找上门来的,只怕是整个太虚观。
“其实也不算知道很多,只是一直在猜测,你和那个太虚魔女的真实关系。总觉得,连我都找不到的女人,那颗脑袋不那么容易掉下来。”说着,老者微微地笑着,这种城府极深的笑容,只看到脸上的褶皱一层层折起,而一点都窥探不到皮面下的内容。
玉玑子觉得这种笑容有些恶心,但他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堆满了假笑的男人可以带给他干净的人生所不能拥有的一切,是的,此时,玉玑子看到了,这个满脸虚伪的老人心里,装着整个大荒的秘密。
如果跟随这样的人,也许有一天,他自己手掌里也可以提着整个大荒。玉玑子如是想着,于是,他对老人说:“我想,你的队伍里,需要我。”
后来这个老者,夏王朝的丞相默告诉玉玑子,就在他说出,“你的队伍里,需要我”这句话时,他就把这个二十八岁的青年看成了自己的未来。因为就他看来,一个能承载未来的人,定有超卓的能力、无比的自信,以及,对自己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