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就要将希望连同失望绝望一同丢弃了,她觉的好幸福。幸福到想要立马跳下窗子,拥抱那美丽的新生活。
没有人来救她,也没有会在乎她。包括给了自己匕首的妈妈。
她只是最不起眼地一环而已,甚至极大地可能用不着她出手。但这并不代表她就能活着。
风越刮学猛了,她的胸口开得更大了,甚至能看到里面地一大片雪白与粉嫩。有几个路过楼下偶然抬头的路人见了,恨不得眼睛珠子都要黏在她的胸脯上。
她冲他们笑着,媚笑着,这是她以前从没做出来的举动。
有几个粗壮的婆娘见了,愤愤地骂出口,她听不太清,风丝儿揉碎了那一抹恶毒。但她依旧可以从她们飞溅地唾沫和鄙夷的面庞中看出可以看出的一切。不多一分,不少一丝。
小贩的叫卖袅袅,像最早时候村庄里升起的炊烟,她贪婪地吸食着,好一会儿,猛地关上了窗子。
窗里,是一个泪水冲刷了妆容的女子。女子心想,又得重新化妆了。
月亮孤零零地挂在天上,风越来越大了。徐冲出门的时候多加了一件外套,没有乘轿,骑着高头大马,慢慢悠悠地往诚园坊的天香阁而去。
天香阁,一个很不错的青楼,这是京中高门子弟普遍的评价。别家的货色他们有,他们有的,别家却未必。如果不是因为底蕴不足,挤掉排名第三的浣花楼指日可待。
而如今,只能屈居第四。而排名第四的青楼可从来没有出过京城第一花魁,即使,她们再努力。
徐冲有些惋惜,替冷如焰。他觉得,要是冷如焰不在天香阁,而是在浣花楼,今年的花魁一定可以一举夺得。只是,不同人不同命,可惜得很。
徐冲带着这份惋惜之情踏进了天香阁的大门,门口的龟公卑微到了尘埃里,老鸨笑得好像生了个大胖娃娃。
徐冲要了个雅间,在二楼,邻近高高的木台。待会儿冷如焰将会从他的面前经过,缓缓踏上铺着红毯洒着碎花的木台。
今日的宾客很多,熟面孔招了绝大多数。无非是那家的王侯公子,高官低爵者的子孙。也有几位年过半百的老者喜滋滋地坐在堂下,想来是忙里偷闲的官员和附庸风雅的富商。
令徐冲有些惊讶的是,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男子。男子本身无奇特之处,只是在这满堂锦冠华服里太过突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长衫,一把无题字与绘画的扇子,脸上总带着怯怯的表情,一发现有人看向他,立马害羞地低了头。
徐冲见了着实好笑,不知道那帮势利眼是如何肯将他放进来的。除了这个很有趣的男子之外,他还见到了一个人,很令他惊讶,让他觉得不应该出现在这儿的人。
莫轻寒,静善王府的幕僚兼供奉,四年来从未离开过静善王府,今日却突然出现在了天香阁。这实在是令徐冲太过意外了。
认出莫轻寒的不仅仅是他,还有许多人,他发现许多视线与他一样落在了莫轻寒的身上。莫轻寒却老神在在,一点端着茶盏喝着茶,一边与身旁的少年说着话。
少年,一个明显不足十五的少年,两只眼睛亮晶晶的,一会儿看向这儿,一会儿望向那儿,骨碌碌乱转,没有一时消停。
徐冲沉吟着,心想那少年大概是静善王的九子了吧,只是,为何会出现在这烟花柳巷。不是听说他师从上善先生,一直在荆楚之地学习孟儒的吗?
徐冲凝眉想着,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正准备入肚,却不料摸了个空。望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俊俏男子,不由敲了敲脑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