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小姐这次出嫁的地儿可真是远啊!”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粗莽大汉冲着另一个大汉,说道。
两个大汉都骑在马上,一个是刚刚开口的,没有开口的那位,全身都套着金黄色的甲胄之中,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炯炯有光,随意瞪着人一看,便似能刺穿人心。
身穿甲胄的大汉没有回答一句话,好似根本没有听到身旁那位裹着熊皮氅子的大汉说的话。依旧直视着正前方,目光没有丝毫的偏移,身姿没有半点的变换。
络腮胡子怏怏地有些无趣,轻夹马腹,马儿蹄声哒哒,渐渐到了一辆华贵异常的马车旁。
马车很大,前后长约有两丈,左右宽也过了一丈,车身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繁复花纹。车子里也摆满了各色果品,书籍,凳子桌子,还有一张床榻。
络腮胡子正靠着马车的帘子对着倚在床榻上的女子说话。女子倚在榻上,却没有半点慵懒的样子,反而显得很是拘谨。放在车厢里木桌上的果品有许多,她却是半块也没有动。女子的脸上还蒙了一道白色的纱巾,遮住了大半边的容颜。
“小姐,小姐。那个冰天雪地里还穿着金甲的家伙是谁啊?这么拽?”络腮胡子粗砺的声音透过厚厚的帘子钻进马车,依然很是响亮。
榻上的女子陡然一惊,慌慌忙忙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
“小姐也不知道?不可能吧?将军就没告诉小姐?”络腮胡子很是疑惑,小姐出嫁,将军自然会派得力下属前来护送。这其中一个得力下属,就是自己。另一个,就是那个怪人了。可是将军能瞒着自己,还能瞒着他自己的亲生女儿吗?当下络腮胡子哈哈大笑,豪爽的声音开着玩笑:
“小姐,你就喜欢蒙着我。你从小就这样,什么事情都放在肚子里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小姐口风还是这样紧。”
“我……我……呵呵……将军交代了,确实不能说。”榻上的人越来越紧张,冰天雪地里竟然额头上沁出了汗珠,密密麻麻一层,并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络腮胡子心中狐疑,小姐虽素来与将军不合,可也没有生分到在我这个家将面前口呼将军的。怎么不叫声父亲大人,也该叫声爹的吧?
但这事儿毕竟是将府私事,络腮胡子虽是将军的亲信下属,却也是管不得的。当下,便向车厢里的女子告退了一声,扯着马僵,偏开马头,又向前方去了。
络腮胡子走了之后,车厢内的女子大松了一口气。手掌在胸口上狠狠地抚了抚,一幅大难余生的样子。
女子已经在这个车厢里待了整整二十几天了,其间即使整个车队停下歇息,她也没有走出过车厢一步。这使得整个车队近一千人想着目睹小姐风采的想法骤然破灭,很是令人沮丧。
望着摆放在檀木桌上的几盘小食,女子纤细却有些粗糙的手指缓缓地靠向其中的一个。然后食指和拇指轻轻地夹起一块,却并不往嘴里送,而是放到了眼前近处,仔细地打量着。
这样小吃名叫芙蓉糕,用莲子锤成末,混着其他十余种食材,由将军府的特级大厨悉心制作三个时辰,才最终成型。
女子呵呵笑着,看不出是高兴还是悲伤,或者是两者兼有。芙蓉糕随着女子手指不断的用力,逐渐碎成了几瓣,然后夹着簌簌掉落的粉末,落在了桌子上。
女子看着桌子上粉身碎骨的点心,右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