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大福对周氏一见钟情, 便把所有积蓄拿了出来, 把人买回了家。
周氏体弱多病, 以前又是大家小姐, 尤大福不愿意让她跟着自己吃苦, 便起早贪黑的做买卖, 到了尤妙八岁的时候, 终于挣下了一份家业, 在越县立住了脚。
席家的大宅就在天马乡里,离尤妙的家不远,远远眺见了林荫中的青砖瓦房,尤妙眼睛忍不住泛了泪。
发觉自己再一次落在席慕手上她没有落泪,此时她却近乡情怯了, 算起来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家人,想到如今看到的家人都会是在最好的时候, 而不是像上辈子一样,尤妙咬唇吸了吸鼻子。
这一世再也不能像上一世那般浑浑噩噩的过了。
尤妙没有立刻回家,摸了摸微肿的唇, 找了一个安静地方待了一会, 对着溪水检查了自己的脖颈,看席慕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打算等到面色正常了再走。
至于言语上会不会露出马脚, 尤妙倒不担心, 因为出了席慕的事, 就是过了十年,今日的一切也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中。
尤家一家本是搬到了越县,因为她哥哥尤锦准备乡试,返回乡里安静习书,她娘周氏身体不好,就带着尤家小妹跟着回了乡下静养,顺便照顾尤锦。
家人都在乡里,因为天马乡离越县就一个多少时辰路程,要是坐马车半个时辰就能到,尤妙就经常往返两地。
今日本来是她给她爹送了东西,打算回乡下,叫上了她弟弟尤立跟她一起走,因为尤立找了朋友溜了,她只有一个人独行。
其实她还挺庆幸,尤立没有跟她一起。邓晖是蓄谋已久,不然也不会算到了哪处无人,在她坐马车之前把她迷晕送到了席家,尤立不过个十四岁的孩子,两人要是在一起,尤立要是出了什么事她更难辞其咎。
回想之前的一切,尤妙深吸了一口气,掠了溪水拍了拍脸,往家的方向走去。
尤家的房子建在一个小坡上,外面是篱笆小院,种了一排翠竹,中间种了颗两人合抱大小的石榴树。
因为怕吵着尤锦准备乡试,家里的小鸡小鸭都卖了,院子里只能依稀听到鸟叫虫鸣;地上青石板扫的干干净净,微风拂过清香迎面。
石榴树下放了一张花藤小椅,尤妙伸出手碰了碰,真怕一切是梦,一碰就碎。
“都是我的错,大姐让我跟她一起回家,我贪玩不愿意,没想到我都到家了她还没到。”屋里透出少年清脆的声音,“我还是出去找大姐吧,在家里坐着我不安心。”
“娘,我跟立儿一起去。”介于少年和青年的和煦嗓音,是尤妙的大哥。
“我也去……”尤家小妹小声跟着道。
“你那么小去什么去,别自个跑丢了,又劳我们跟大姐一起找你。”没等周氏出声,尤立便吐着舌头驳回了尤家小妹的话。
话落音,尤妙就听到了几声脚步,木门推开,走在前面的尤立看着院里的尤妙用力地眨了眨眼:“大姐你回来了啊!回家了怎么不出声也不进门……”
说着,尤立想明白了什么,瞪着圆眼回头往屋里看:“好啊,你们合着伙来吓我。”
看到鲜活的小弟,尤妙低头抿了抿唇,若是她现在忍不住哭出来,娘亲跟大哥一定会瞧出不对;重活一次的事情能瞒住,但她这一身的痕迹是藏不住的。
“谁让你贪玩不愿意陪我走,得让你长个记性,知道到底是你姐姐重要还是那群狐朋狗友重要。”尤妙仰着头,上翘的桃花眼弯起,忍着酸意甜甜地笑道。
“娘,大哥就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