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次一样,她早就没有别的路了……
抱着福宝缓了半晌,豆苗儿替他整理衣襟,徐徐转过身。
陆宴初就站在她身后,隔了数步,静静望着。
一步步走到他跟前,豆苗儿始终沉默。
看向懵懵懂懂的福宝,陆宴初伸手想碰她手腕,却很快被她侧身避开。
僵持短短片刻,豆苗儿抱着福宝率先折返,沿原路走回小巷,去他府邸。
陆宴初跟在她身后,走到府邸台阶下,他眼神示意檐下众人开门让道,以便母子顺利进府。
踏入门槛,豆苗儿停步。
知她不熟悉环境,陆宴初走到前侧带路,回翰承院。
福宝今日在外奔波了很久,坐车累玩耍也累,精神不太好。由娘单独带大的孩子心思大都细腻敏感,知豆苗儿不高兴,福宝这会儿谁都不要,只紧紧黏着她,怯怯的样子招人鼻酸。
豆苗儿懊恼又悔恨,她原也想着,无论大人之间发生什么,都该让福宝快快乐乐无忧无虑,但傍晚知道他丢了的时候,她是真的崩溃,什么都再顾不上!
给福宝洗完澡,换上衣裳,豆苗儿和他聊天,哄了许久才令他放松许多,但睡觉时,他躺在榻上却抓着她手不放。中途豆苗儿以为他已熟睡,刚刚抽身,他就猛地睁开眼睛盯着她,紧张地问她要去哪儿。
豆苗儿心疼不已,摸摸他头道是倒杯水。
夜渐渐深沉,豆苗儿毫无睡意地靠在床侧等啊等,小心翼翼观察他眼睛,等福宝真的陷入酣睡,便一点一点抽回手,替他掖好棉被。
蹑手蹑脚离开内室,掀开纱帘,便见陆宴初靠在墙侧,似在等她,他身边还站着位中年妇人,见她出来,立即拘谨地笑着行礼。
豆苗儿蹙眉避开这礼,猜测她是陆宴初找来照顾福宝的人。
是啊,他们本来就该谈谈了!干脆趁这个机会彻底了结!
与陆宴初对视一眼,豆苗儿收回目光,彼此颇有默契的前后离去。
沿着廊道走远,陆宴初驻足在书房前。伸手推开两扇门,轻声与她道:“这里离寝房远,别吵醒福宝。”
屋里点着数盏灯,通彻明亮。
豆苗儿随他踏入,转身阖上木门。
“对不起,今晚这件事情是我不对。”站定在书桌前,陆宴初低声道歉并解释,“福宝下午是在刑部尚书宅内,是我照顾不周,也是府上的人对他不够上心,等天亮,我会命管家传令下去,保证以后绝不发生诸如此类事情。”
顿了顿,陆宴初直直望向靠在门后的女人,眸中逐渐沉痛,连语气也忍不住变得有些咄咄逼人:“那你呢?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个解释?不愿意等我,为什么要留下我的孩子?你不来找我就罢了,为什么又在福宝面前亲口否认,说我陆宴初不是他爹,你这算什么?我知道你些许年带着福宝不容易,他被你教的很好,懂事乖巧,可抱歉,我没办法感激你,毕竟若不是我自己发现了他的存在,赵寄书,对于福宝,你想瞒我一辈子是不是?”情绪不稳,陆宴初深吸一口气,扯了扯唇,盯着她倍感无力道,“你怎么不说话?我不知道我怎么得罪了你,你是在报复我还是什么?中间六年,我没有放弃过找你,我这人天生固执,总想着讨个理由,你是否活着,是否幸福的活着,是否已确定抛弃承诺,我总要得到个结果。可找不到,在我决定放弃再也不找当泖河村的一切都是虚幻的时候,你却冒出来,还带着福宝,赵寄书,但凡你的心留有那么一丁点温度,你都该明白我对你有多恨!”音量增大,陆宴初满身怒气无法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