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昭说动了林正高,春风得意,出了衙门就撞上舒寿。诸位看官,你道舒寿是谁,就是范昭在台州城内遇到的玄衣汉子。范昭已经从高廷瑶的话中猜出,那个“秘密保护范孝廉的安全”的大内侍卫舒寿,很可能是台州城内跟踪自己的玄衣汉子,此人跟舒禄关系非浅。范昭撞上舒寿,便拉着舒寿,去酒楼吃午饭。
范昭有意慷慨,很快就和舒寿熟络起来。舒寿道:“范孝廉果然非常人,一眼就瞧出了哥哥的身份。”范昭笑道:“哥哥这一身装扮,富贵华丽,哥哥的京腔和派头,寻常人装不出来的。我就在想,这次我身负皇命密旨,大内的一班兄弟,必不会袖手旁观的。”舒寿一拍胸脯,豪声道:“我等满人武士,最重情义。自皇上回京后,大内的一班兄弟,时常念叨兄弟你啊。”范昭哈哈一笑,道:“万里红山庄的刀光剑影,我们兄弟的情义血浓于水。这次来广州,我也惦记着舒禄大哥,还有王襄烈等一干兄弟。广州繁华之地,我回去后,少不得他们的厚礼。”舒寿大喜,道:“范兄弟此言,哥哥代一帮兄弟谢过了。我和佶山从小玩到大,佶山都没有象范兄弟这样对待哥哥。”
两人喝了一回酒。范昭道:“哥哥你是知道的,吕四娘是个厉害人物,我想办成皇上交待的事,凶险万分哪。”舒寿道:“所以,我大哥奏请皇上,恩准我来暗中保护兄弟。”范昭微微一笑,道:“我心中早有了计较。先依舒禄大哥和我岳父诸庄主的妙计,软求吕四娘。倘若不行,我再请南少林的英雄好汉帮忙。”舒寿大喜,道:“此计甚妙。一来可以完成皇上使命,二来可以挑起南少林和吕四娘的仇恨。我来之前,我大哥就说了,范孝廉洪福齐天,必有妙计对付吕四娘,叫我多听范孝廉的话。来来,喝酒。”
两人又喝一杯,范昭道:“我有一条妙计,如果事成,则吕四娘无虞也。”舒寿喜道:“兄弟快说来。”范昭道:“现在南少林弟子中,以洪门的方世玉武功最为了得。方世玉的朋友林正高得罪十三行的人,关在广州府衙内,案子已经到了总督大人那。我想请哥哥说动总督大人放了林正高。如此,方世玉必感恩于我,为我所用。”舒寿笑道:“范兄弟是想利用方世玉对付吕四娘啊。妙计!妙计!此事不难,包在哥哥身上。”两人又喝几杯。范昭道:“兄弟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哥哥想在佶山身上捞到银子,怕是不易,不如打打洋商的主意。”舒寿忙问范昭妙计。范昭道:“我新认识一个洋商叫黄桂伯,此人乃是南洋华人,经营甚丰,与洋夷和十三行皆有生意。黄桂伯想和佶山吃顿饭,事成之后,必有重谢。”舒寿道:“这事容易。佶山本来说今晚请我的。你叫黄桂伯找好酒楼,我拉佶山去。”
有了舒寿帮忙,范昭自觉腰粗气壮。吃完中午饭,两人去见两广总督钮祜禄阿里衮。阿里衮道:“放林正高,芝麻点的事,何况还有范孝廉出面担保。如今有一桩难事,恐怕得麻烦范孝廉了。”舒寿笑道:“在广东,有什么事能让阿里衮难办的。”阿里衮道:“出了伪稿案,皇上已经很头痛了。目前朝廷多事。本总督不想让皇上再操心洋夷的事。有些事情,官府不好出面,得靠民间才办得了。”舒寿奇道:“到底什么事?”阿里衮道:“方世玉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昨晚,高知府来报,方世玉把英夷商船皇家商人号的一个水手打成重伤,不见踪影。英夷大班史密斯亲自去府衙报案,强烈要求将方世玉绳之以法。”
舒寿瞧了范昭一眼,道:“范家在商言商,和黑道没有什么关系。阿里衮还是责成高知府处理为好。”阿里衮道:“你有所不知。二十天前,洪熙官和方世玉,同时出现在胡家的酒宴上,拜会云将军的父亲。高知府报于我。我想息事宁人,就嘱咐高知府,只要黑道不闹事,就不必理睬。所以,方世玉的行踪,只有范孝廉才能帮助官府查到。按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