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罗府,罗强“宴请”倪璋和莫怀仞。莫怀仞道:“倪员外是新镇士绅名望,能同桌饮酒,莫某深感荣幸。”倪璋微微一笑,道:“罗老板请我来商议要事,原来,是给倪某引见新朋友。”莫怀仞微微一笑,道:“确有要事,如果处理不当,新镇就要大难临头了。”倪璋小饮一口,悠悠道:“新镇百姓安居乐业,何来大难?”莫怀仞微笑道:“倪员外有所不知,为了反清复明,九阳会一直在收集大江南北重要人物的秘辛。十八年前,周侗前辈手仞雍正,将人头交给弟子吕四娘,带着吕四娘藏身于七星岭的桃花坳中,并安排二位经营新镇,暗中保护吕四娘。十余年来,二位经营新镇有方,现在家大业大了。”
倪璋和罗强停箸瞧着莫怀仞,一脸震惊。莫怀仞悠悠道:“恐怕二位还不知,二十年前名闻天下的青年高手刀狂剑笑,与贵师门渊源极深,算起来,应该是周侗前辈的记名弟子。周侗前辈做了血滴子,所以,刀狂剑笑才不愿意反清复明。”倪璋结结巴巴道:“这么说,范昭更是杀不得了?”莫怀仞道:“是。所以,我才会向罗兄亮明自己的身份,就是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妥善解决。”罗强道:“原来,你夜入桃花坳,故意露出行藏,下山后与我交手,就是为了结交于我?”莫怀仞笑道:“正是。我住进四通客栈,向店小二余春打听桃花坳的去处,就是为了惊动罗兄。罗兄果然谨守师命,当夜便跟踪我上了桃花坳。能结识罗兄,在下对罗兄的武功和胸襟十分佩服。”莫怀仞这句话说的真诚,罗强有些感动,道:“那夜与莫兄交手,在下屡出杀招,都被莫兄轻易化解。莫兄制服在下,并不审问在下,反而表明自己的身份,消除在下的疑虑。冲着莫兄这份坦荡,在下当莫兄是朋友。”
莫怀仞轻叹一声,道:“其实,我是向范孝廉学的。以前,我只知道算计人,遇到范孝廉,我才知道施以‘仁义’是这么美好。”倪璋拱手道:“原来莫兄早知道我们师兄弟的底细。在下惭愧,在高人面前装模作样。请问莫兄,范昭之事,当如何了结?”说着,一脸急切。莫怀仞盯着手中的酒杯,悠悠然道:“范昭是一定会见到吕四娘的。范昭敢来,我想,范昭应该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们是帮不上忙的,就不要添乱了,静观其变即可。”罗强和倪璋面面相觑,没想到莫怀仞给出的方法竟然是这样!
异史氏曰:人世间有些事就是碌碌而无为,比如倪璋和罗强。
夜深,范昭睡不着,索性起身走到窗边看月亮。吕四娘,你到底在哪呢?范昭思潮起伏,心里盘算着这些日子发生的奇奇怪怪的事。慢慢,一条清晰的线索在范昭的头脑里形成了。据野史记载,雍正暴毙后,吕四娘也消失了。吕四娘青春年华,模样应该不差,若是孤身住在大街闹市,定会招惹麻烦。这样,吕四娘就得躲在人烟稀少、人迹罕见之处。荒山野岭,大内密探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不过,吕四娘得正常生活,必不能远离乡镇。所以,吕四娘隐居之处必是既隐秘又方便生活之处了。范昭看窗外点点灯火,喃喃道:“二十年前,这里还是一个不为人注目的小村镇,交通便利。小隐隐于野,这里确实是理想的隐居之地。中国自古乡镇自治,倘若能得到乡镇士绅的护佑,则万事无忧。”说到乡镇士绅,范昭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倪璋和罗强的面容。范昭又道:“我南下广州,北上仙居,隐秘迅速,为什么此二人这么快就知道了?更奇怪的是,为什么我提及寻找一位武功高强的反清人士后,就急于否定并要我离开?莫非吕四娘就隐居在附近的七星岭,倪璋和罗强,就是暗中保护吕四娘的士绅同伙?”范昭困惑起来,觉得这个答案来得太巧,反而接受不了。
窗外,吕雁梅身着土色衣衫,用内力将自己贴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