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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李善长又陷入沉默了,和尚慢慢走了过去,将《近思录》放到了李善长的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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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你不方便说,那贫僧替你说。天下未定,文运不昌,这都是原因,却不是根本原因。根本原因在于,浙东此地倒是文运昌隆的很啊。”说罢,和尚伸手,面对着李善长用力的指了指放在案上的《近思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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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朝开科,本来应该天下响应,却没料想从状元到三甲所录取的都是浙东士子。太师,贫僧没说错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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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长也不点头,只是直直地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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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太师与刘公同殿称臣,而刘公伯温又是浙东领袖。浙党一旦做大,怕是太师这开国首宰,淮西勋臣的位子就要挪挪了。”和尚的嘴角笑了笑,继续说道:“因此胡惟庸在位时,浙党才被打压排挤,遭诛的遭诛,被贬的被贬。而皇上也会为了安慰天下士子之心,以天下未定之由而暂停科举,因此取士之权自然落到了老勋臣,或者说太师您的手里了。而如今十年都过去了,胡惟庸也死了,丞相的位子也被废了,天下未定的借口也不能用了,太师细想,那些浙东党还会继续的甘于沉沦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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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说了,用人之权在老夫之手。我不用他,他不甘于沉沦又能怎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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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您不用,可不代表藩王们与老将军们不用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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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长一怔,突然被和尚的一句话惊出了一身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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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僧曾让贵府管家传话,当断不断,自受其乱。如今藩王与老将军们都需要您,而您却巍然自立,无动于衷。这不是逼着他们去联合浙东党么?若如此,太师您和那帮勋臣,还有回旋的余地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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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长终于低下了头,仔细地想了想,语气终于变得委婉了些,问道:“那依大和尚见,老夫该和谁联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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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何必二选其一呢。”和尚不屑地笑了笑。“皇上用藩王去制衡老将帅们,又何尝不是用老将帅们去制衡藩王们呢?深处朝廷多时,以太师的游刃有余之功,不是比贫僧更该明白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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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听和尚这么说,李善长也笑了笑,又看了看和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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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你这么帮老夫,是要什么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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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太师别把贫僧的器量看小了。贫僧要的,太师怕是给不了啊。”说罢,和尚径直走向了门口,打开房门准备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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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且慢。”李善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叫住和尚问道:“和尚,你的法号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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