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詹徽递上去的那份奏折是否已经激发出朱标的杀心,他更不知道在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面前,朱标是否会对几个弟弟下得了手。
一切都是未知,就像他不知道秦晋二王葫芦里买着什么药一样。
白天,朱标时常去乾清宫与李淑妃一起陪侍着昏迷着的朱元璋,而蓝玉自己便在东宫的文华殿待着,随时留意着宫内发生的事情。
就在蓝玉坐在文华殿内,预想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时。
詹徽未及通报就闯了进来。
“永昌侯,大事,大事!”
詹徽的大呼小叫,扰乱了蓝玉的思绪。
蓝玉皱起眉头,又看见詹徽不及通传便擅自进宫,而且官帽还拿在手里,衣冠不整的样子,略带呵斥地语气说道:“詹大人,这是宫里!”
“侯,侯爷。恕在下,在下莽撞了”
詹徽喘着粗气,一只手提着官帽,一手掐着腰,仿佛真地摊上什么大事似得。
蓝玉一愣,突然感觉,面前的詹徽现在的样子很像那一夜被自己唤来的监正彭鲁文。
“有什么事,慢慢说吧。”
“永昌侯,慢不得。”詹徽虽然还喘着粗气,但也缓过来了许多。“秦晋二王有动作了!”
“什么动作?”
“刚刚得到的消息,秦王早上去了韩国公李善长的府上,而晋王刚刚从宋国公冯胜的府里出来。”
“这”蓝玉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他并不知道朱樉与朱棡的动机是什么。但是他的直觉感觉到,二人如此举动,背后势必有一全盘的谋划和一个大阴谋。
“你说,他俩去冯李二人的府上能有什么事?”
詹徽摇了摇头,说道:“不好说。这要说是去拉拢文武大臣,他们的目的何在呢?而且,他们也该知道冯宋公和永昌侯您的交情,这不是故意给你留下把柄么。”
蓝玉心中一怔,他突然想起那天姚天僖的话。他想起了姚天僖点给自己这步叫“冯胜”的杀棋。
转念一想,蓝玉又变得犹豫起来。藩王结交朝内重臣本就免不了遭人非议,更何况朝里大臣削藩之声不断,秦晋二王此举这无异于验证了他们的口实。李善长一项保持中立,秦王去拉拢倒也不奇怪,而冯胜和自己的关系朝野无人不知。秦晋二王如此轻举妄动,岂不是把自己明着放到了砧板上么。
还是说,他们认为此时朱元璋属于昏迷之中,就可以为所欲为,以至于联络朝臣,掌握京师,废除太子?对于只带来八千人马的二位藩王来说,想如此做无异于异想天开。蓝玉也不会相信,两位战功不凡的藩王会蠢到这个地步。
蓝玉用手支撑着下巴,皱着眉头,思而不语。
詹徽眼见及此,也不敢多说什么,甚至连喘气的声音也变小了许多。
过了许久,蓝玉才缓缓地对詹徽说道:“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殿下,秦晋二王既然已经联络朝臣了,我觉得我们也该准备应变一下。”
“准备什么。”
“下官现在虽然把不好秦晋二王的脉搏,但私下猜测,无论秦晋二王是否有意于和太子争位,至少藩王之位他们是不愿意舍弃的。至少暂时不会愿意。侯爷可以联络朝中臣僚,一面趁着陛下昏迷的时候上书削藩,一面联络冯宋公和其他几位代都督掌握住京城的兵马。”
“你觉得陛下没醒,太子敢下削藩令么?”
“国君不在,太子监国,自当便宜行事。更何况至少可以先孤立和软禁起二位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