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转而朝向门边的守门人吼道:“简直不像话!贵客临门你居然让他亲自敲门?那要你来守门有什么用?去去去,去刑房自领十杖的惩罚,看你还长不长记性。”
守门人一脸憋屈地走了。
那人又一脸谄媚地对申不易笑道:“小的洛山,不知大人大驾光临,有何贵干?”那块令牌他绝对不会看错,昆玉,世人都知道的昆玉,世人又几乎得不到的昆玉!其质量上乘得他都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将这个少年给抢了去——当然只是想想。对方可是浮屠界的来使,看其形貌装束只怕是浮屠大主的哪位公子。抢劫他光是想想就足以让人背后发凉了。
“我来拜见拜见林谷大司还有一位好友。”申不易微笑道,清朗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
“好嘞,小的这就为你带路!”洛山兴致冲冲地走在前面,哪还有半分刚才那种气喘吁吁的模样。
“你刚才为何气喘吁吁地开门呢?即使是忙着跑到门口来,也不至于如此吧?”申不易一边打量着这大司府的布局,一边问道。这样漫不经心的问题最容易让人卸下防备了。
“啊,刚才把一个昏迷的人抱了进来。诶别看他长得瘦,抱起来还真有那么沉,累得我呀——欸,大司就在前面呢,大人您且先等会,容我通报一声。”洛山正欲朝林谷所在的方向奔去,碰巧林谷此时看了过来,一眼便认出了申不易,一脸愉悦地走了过来。那兴冲冲跑去通报的洛山只得悻悻地站在一边。
“贵客登门了不是。”
林谷笑脸相迎。
“走,我们边走边说。”林谷满脸微笑地在前面引路。
……
“亭台楼阁,无风水榭,我这府中都有。你不远千里而来,我真该带你好好看看。”大司府,一处名为“朗月台”的小亭中,林谷与申不易一老一少正以茶对酌。
“日后我多来您府上走动便是。一日看尽煌都花可不是件好事,得慢慢来。”申不易微笑道。
“既然你来煌都已有些时日,现在才来拜访我,只怕是有什么事儿。”林谷酌了一杯茶,仰头一饮,颇有些潇洒的气度。老来潇洒至如此,只是身上所穿的华贵衣饰未免太过别扭。
“的确有件事儿。”申不易也是仰头一饮,看样子是想与林谷在这上面比个高低来。虽是一个少年郎,饮茶却颇有老成之风。
“何事?”
“您的好友,大司长明的爱徒现在可是伤心得紧。”
“为何?”
“这个原因你应该比我清楚。”
林谷端起茶杯,正想饮下,犹豫了一会又放下了。“我这是在帮你。”林谷有些深意地看了申不易一眼,开口说道。申不易又喝了一口茶,依旧保持着微笑的神情。
突然安静。
“算我欠你一个承诺,如何?”申不易放下茶杯,平淡地注视着林谷。后者这位纵横朝野多年的老人竟然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了起来。
“真是不懂现在年轻人的想法了,偏偏要给自己找麻烦,还嫌麻烦不够多么?”林谷边起身边嘟囔,走了一会儿,又停下,转过身来,“那你好好赏花吧,我这府上花儿挺多的,够你看了。”
申不易轻笑。招招手,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这茶叫什么名字,挺好喝的。”
“你家的茶自然好喝得紧!”远处传来一个老者恼羞成怒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