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孙!”叶明仁骂了这一句,再也无话。
三个儿子面面相觑。叶君进气地满地转,实在无法发泄,只好恨恨地踢了一脚地上的土块。
叶君进说:“上车,去他家里找他!”
没有人动,但也没人有心情斥责他。叶德谦与叶明仁感同身受,痛惜这棵树。叶德诚自责无力为老父分忧,家门蒙羞而无力雪耻。叶德至有种挫败感,为自己竟然保住老家一棵树,枉自平日人模狗样地混迹社会,这种豆腐掉在土堆里的失去掌控感令他愤怒到沮丧。
叶明仁严厉地发话:“回家!”
他的严厉有几分迁怒,众子却也不敢抗争,叶君进也不敢再提去找人的话。
一路寂寂。快到家门口,发现张娴,叶德云和叶德武正在门前。
下车后,叶明仁一语不发地进了里屋。其他人则院里坐下,叶德云开了西瓜,张娴提出让君进给老父送几块,叶德云瞅瞅里屋,讪笑表示,一时半会还是别去触老爷子霉头。众人了然,自发吃起来,两块西瓜下肚,叶德武将事情经过跟他们详细说了一遍。
原来,因为早上的事儿耽搁,叶德武下地不久就到了饭点,他只好往家赶。没想到正碰上火焰山带着丁家几个劳力砍树,看样子已经快完工了,应该是早上众人散去后,火焰山立刻带人折返砍树。因为不是专业的,这棵柳树遭到了毁灭性地毁坏,砍倒算完。
“可气死我了,早知道还不如早上让树贩子砍了呢,好歹卖个好价钱。这会儿的树身子也就能值十块钱。”叶德武扔下瓜皮,接过叶德云又递过来的一块,大声说道。
“十块钱!”张娴讶异。
叶德诚横她一眼,这能是钱的事儿吗。他沉声问:“他为什么非要和那棵树过不去?”
叶德武笑了一下,仿佛叶德诚的问题太过于没有信息含量:“大哥,你不常回家不知道,现在丁家在群羊坡就是横着走,出去打听打听,谁家没让他占过便宜!要说起来,咱们家他还有几分忌惮的,没怎么来找过茬。别的小门小户的,他们是可劲欺负。去年,火焰山隔壁赵二起房子,赵二你知道吧,三棍子打不出一个p的人。新房子肯定比火焰山家一二十年的老房子高,结果火焰山的媳妇指名道姓地骂人家一上午,赵二家就听着。前两个月,赵二在新房子接儿媳妇摆酒,火焰山一家都去吃席,非亲非故不交礼金,硬跟着吃了两天。”
众人唏嘘。叶君进受不了众人磨磨唧唧,大声说:“这事儿就这么算了?肯定要找他去!”
叶德至说:“找是找,但是要想好具体的解决方案!”
叶德谦讽笑:“能有什么方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不怕死,一点事儿就敢和人拼刀子,咱行吗?”
叶君进还想说。听得有人说:“德武,你在这儿呢!快家去吧,君珠妈妈跟人吵起来了!”来人是叶德武的挨边邻居刘弦子。
叶德武这下坐不住了,扔下瓜皮就要走。
叶德云问:“和谁吵的?”
刘弦子接过叶德诚递的烟,寒暄地点点头说道:“和丁自雄的儿媳妇涂小香,在你们老院儿。”
叶德武惊道:“什么!怎么和那个泼妇吵起来了?还跑到老院?”
叶德谦闻言急切地说:“二哥,你赶紧过去,去晚了二嫂说不定吃大亏。大进,你开车送你二叔。”
叶君进正是一身脾气没处放,听得此话,立刻开了自家车。
叶德至不放心叶君进,也要跟着去,最后索性开了两辆车,叶家众人一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