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一片空白的滑哥机械地朝前跑着,直到精疲力竭,直到日出东方。他终于停了下来,踉跄着跪倒在地,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土地。
心中想到:我刚刚做了什么?父亲他不会有事吧?
一想到:那插入腹中的刀,喷溅而出的鲜血。滑哥懊丧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捶着自己的头,心间就像被人以箭穿心,连呼吸都带着痛。
“我该怎么办?我要去哪里?”
一时间,滑哥觉得天地之大,竟无自己立锥之地。
另一边。
接到消息的众人,火速赶往释鲁的大帐。
待我赶到之时,释鲁伯父早已人去茶凉,与世长辞了。
释鲁伯父的突然逝去,令大家都难以接受,奶奶由于悲伤过度,昏了过去。释鲁伯父的两位夫人也因为始料未及,嚎啕大哭,一时间不能冷静下来。
只得由我来主持料理释鲁伯父的后事……
停灵数日,今日便是释鲁伯父入殓的日子,人们依旧寻不着滑哥的踪影。
花姑已被我杀死。对于那个女人,有人说她是这父子俩的劫,我却不赞同,与其说她是劫,不如说那劫就是他们自己。
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一路南行,走了大约三日,才到了大山门,这里便是释鲁陵寝的所在地。
棺椁打开,我族内亲属上前见他最后一面。只见释鲁伯父以黄金为面具,铜丝络其手足,安详躺于棺内。
众亲友一见,不禁悲从中来,大多仰面痛哭。我不忍其难过,挥手命人合上了棺椁。
时辰到,众亲友手执祭器进到墓内,行抛盏礼。
所谓抛盏,就是毀器。就是把墓内外的随葬品毁坏、打碎,使它们不完整。
抛盏是一种祭司亡灵的形式。也反映了契丹人对于生命与死亡的观念。
抛盏礼成,大家走出墓内,我抬头环伺四周,始终不见滑哥的身影,他终究还是没有来。
此刻,滑哥一席素白袍衣,孤独地立在远处的山崖边,目送着渐渐消失地送葬队伍,风吹着他的袍衣猎猎作响。胳膊垂在两侧,双手紧攒,手背上爆出条条青筋。
丧号声响起,惊起群群飞鸦,而那一声几近不可闻的“父亲……”也湮没在这阵阵鸦鸣声中。
夕阳西下,滑哥背影萧索,苍凉而落寞,轻合双眼,一行清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扑通”一声,滑哥跪了下来,朝着父亲陵寝的方向,伏地连磕了三个头,而后转身仍带有一丝留恋,抬步下了山。
走了不多时,男子的话语声从林间传来,滑哥赶忙躲避在大石之后。
倾耳过去,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他又把身子往前倾了倾,以便听得真着。
但闻一道男声响起:“大人真是聪明绝顶,论计谋在下可是望尘莫及。”
另一道略显沙哑的苍老之声,应道:“哈哈哈,释鲁他贵为于越,战功赫赫,不料英雄难过美人关,最后还是败在了女人身上,真是可惜啊哈哈哈……”
“听说那花姑被萧易给斩了。”
滑哥闻言浑身一震,想到花姑心中又是一悲。
“杀就杀吧,还省得咱们动手了。”
“不过那花姑如此漂亮,就这么死了,还真是可惜。”
“不可惜,如今释鲁死了,我们的目的也达到了,也不枉我花了大价钱把她从西域买来,又放在渤海国悉心调教了这么多年,也算是完成了她的使命。”
滑哥不禁对这说话的二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