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话并不是为了讨好,而是经过深思,发自肺腑而言。
或许是感觉到了我的情真意切,狭迭特闻言,先是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我会如此说。
从小到大,他在达剌部里年轻的一代当中,也算的是佼佼者,但一直苦于无有用武之地,他的好才能没有发挥的余地。其实,比起他父亲狭诋的野心,狭迭特并不太在乎官职,他只是想得到大家的认可,让他这些年所学的才能,得到发挥。
前些日子,狭迭特确实有策反萧易之心。那是由于父亲亡故之后,由于父亲的品行,他也受到了牵连,眼见出头无望,便起了异心。今日,他听闻萧易所言,心中大喜,是他错怪了萧易,并由衷地升起了一丝敬佩之情。想想自己,再看看萧易,不禁愧红了脸。
萧易的不计前嫌,任人唯贤,如此的胸襟,这于越他当之无愧。
想到此,狭迭特突然转身大步迈出了外帐。萧易不知有何不妥,茫然看着他走了出去,心中反思着刚刚自己的言行。
弹指的功夫,狭迭特便疾疾地跑了进来,手里还提了个胡木的药箱。
一进来便朝着我喊道:“大哥别愣着了!大嫂的情况十分危急,还不赶紧带我去看看。”
“哎,哎,走,我这就带你去。”
我们俩飞马而行,不亏是精通马术的狭迭特,他远远地跑在了我的前头,仿佛比我还要急。
顺利地请来狭迭特,我想这回月萍和孩子会没事了。没想到在帐外,狭迭特却被拦了下来。
拦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奶奶。
我有些焦急,又不失尊敬地说道:“奶奶,狭迭特是特地赶来为月萍诊治的。”
“不行,我不答应。”
“为什么啊?”
“狭迭特虽是医官,但是月萍却是女子家的毛病,这男女有别,叔嫂有别,传出去让人怎么看我达剌部。”
我心急火燎,不知如何是好。狭迭特却淡定地笑了笑,“奶奶,我也知这其中的规矩礼法,只是我为大嫂瞧病,并不需要她抛头露面,只需伸出手臂便可。”
“当真?”
“奶奶要是不放心,可以在旁观看。”
准备停妥,狭迭特进帐为月萍诊治,我和奶奶亦坐于旁。
月萍躺于榻上,榻前多了个丝幔屏风,丝幔重重,挡住内里光影,月萍便从那丝幔间隙中伸出秀玉般的手臂。
只见,狭迭特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数枚银针,又点起烛火,把银针悬于火上细细灼烧,又在空中甩上几甩,找准月萍手臂上的穴脉,刺了上去。
随着银针一根根扎上了穴位,月萍的呻吟声也渐渐停了下来。
“这银针封脉,果然不同凡响!”我竖起拇指,大加赞赏。
孩子保住了。我悬着的心,也终于可以放下。
诊治完毕,我邀狭迭特到大帐稍事休息。阳光下,我方才看清,此时狭迭特的衣衫尽湿,想必刚才也是险情不断吧。
我俩在大帐中饮茶休息,约莫一壶茶的功夫,我见他休息的差不多,便开口说道:“狭迭特,你也知契丹南境的情况,恐怕这一战是非打不可。征战沙场,少不了受伤见血,我在想,你如此好的医术,不如到我军中,随我举兵南下,为契丹效力。”
契丹的男儿最有血性,为族内效力,能够上阵杀敌,那是莫大荣耀。
狭迭特喜不自胜,单膝跪地,朝萧易拜道:“我狭迭特,愿为契丹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