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喜欢看月亮吗?”,女子似乎对他兴趣盎然,“我从前也挺喜欢月亮的,要不坐下看吧。”
毕铮扭头看她,发现她竟真的一屁股坐在洞口倒伏巨树上,看着月亮发起呆来。她还真是干脆洒脱得很,好像刚才的险境早被她抛诸脑后。
“呃……咱们还是换个地方看吧”,毕铮对身后那具巨大的无皮蛇尸还是介意得很,“你看咱们这一身乱七八糟的,浑身也是臭气熏天。”
女子奇怪地一瞥毕铮,凑过脑袋在他胸前闻了闻道:“不会啊,我怎么不觉得,你闻闻我。”
毕铮无奈一笑,便也学着她的样子,将鼻子凑到她胸口,使劲嗅了嗅。她身上的气味跟自己差不多,倒是她满是破洞的外衫中隐隐漏出的肌肤让毕铮忍不住多停留了片刻,但多看几眼后却发现他俩刚才费力刮取的大蛇遗物竟不在她身边,前后搜寻也未见踪影,不由心中大奇。
“好闻吗?”
“还好还好”,毕铮发觉自己有些失态,忙缩回身体,讪讪道,“不过浑身黏糊糊的毕竟不太好受,咱们还是找户人家清洗一下再要点吃食买些衣物换上才好。”
女子还在仰头看月亮,她似乎是真的喜欢而非有意迎合毕铮,“好吧,你要洗便洗吧,不过我是不去的,你自便好了。”
毕铮一滞,奇道:“这黑灯瞎火的,姑娘独自一人呆在荒郊野外,难道就不害怕?”
“习惯了。再说不是还有月亮吗?”
毕铮回想来路,崎岖坎坷,说不定还有什么奇怪的猛兽毒蛇在半路等他,倒是有点心虚起来:“呃,深更半夜将姑娘这样的弱女子独自留在荒郊野外,哪是我毕铮所为,不洗就不洗好了,咱们就在这看一宿月亮。”
“你叫毕铮?”
“锋芒毕露的毕,铮铮铁骨的铮,未请教……”
“夕。”
“什么?”
“夕,就一个字。”
“上下是……”
“嗯——夕阳的夕。”
“姑娘难道没有姓氏吗?”,毕铮才问出口便后悔了,担心触及佳人**。
“一直都没有啊,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姓什么好”,她忽然贴近毕铮,“要不我跟你姓,也姓毕,叫……毕夕,怎么样?以后我跟人介绍自己,就说:我叫毕夕,毕铮的毕,夕阳的夕。”
毕铮心中狂跳:这是以身相许的意思啊!就算我对她有救命之恩也不必如此吧,难道我真的英俊至此?
“姑娘是不是再考虑考虑,咱们毕竟……”
“唉,还是算了”,女子打断毕铮又道,“叫毕夕,万一别人以为我原本是绿色的怎么办,我最讨厌身体变得绿油油的了。”
毕铮一呆,憋了半天无话接茬,竟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这样吧,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洗澡,也能看月亮,一起去吧。”
两人在月夜中信步,夕姑娘似乎不喜多言,毕铮也只好闭紧嘴巴跟在她身后。走着走着,他发现自己双眼在黑夜之中竟也能视物,且对于月光不及的暗处也能分辨细节,不由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夕回头问道。
“我好像能看见那边暗处的东西”,毕铮伸手一指。
“那有什么奇怪的?我也看得见啊”,夕瞟了眼那处不在意地说道。
“你能看见那边有一株车前草,抽了七八只花,下面还有个小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