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他居然死了……”,女子只是呆呆望着北辰子的尸体喃喃自语,“他这么老奸巨猾的人居然也会死。”
毕铮皱皱眉,觉得她说得虽然没错,但在师父尸体前作此评价却有些不妥,“师父义薄云天,他老人家是为了我才……,临了还始终挂念夕日旧友,怎么能说……”
听见这话,那姑娘突然毫无征兆蹲下身子抱住双膝,“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毕铮心道,我亲师父死了还没哭呢,你一个外人在这哭个什么劲啊?
莫非……
“姑娘……”,毕铮只好也蹲下身来手足无措地拍拍她肩,轻声安慰道,“姑娘请节哀,他老人家也不愿看见你如此伤心的,请问姑娘是否就是梅……”
“当然是我”,女子赌气似的一扭身,挣开毕铮安抚的手,“要不还会有谁为他哭啊?他这一死,我今后可怎么办呀?”
毕铮心中大惊:听师父口口声声说他们是几十年的好友,从前还是同门师兄弟,他就以为所谓梅老必定是个须发皆白的老头,谁知却是个看起来这么年轻的女孩子!
转念一想,这些修道之人或许都有异术在身,师父不也是白白胖胖颌下无须看不出年龄吗?再说,自古就有一些门派,同门之间只称兄弟而无姐妹,叫师兄弟或许只是习惯而已。更何况,就因为一本书二十几年不理人,也的确像女子所为。只不知,她这白嫩的面皮之下,是否浑身都是橘皮褶皱。
“梅前辈”,毕铮恭恭敬敬起身一揖,“师父临死前还一直挂念前辈,知道前辈来援后才含笑而去,也算了无牵挂了,前辈就别再伤心了。”
“他倒是了无牵挂了,我可怎么办才好呀”,梅前辈用力摇晃着身子,作小女子不依不饶的模样,看得毕铮一阵反胃。
“呃,师父虽去了,但做徒弟的一定会继承他老人家的遗志,跟随前辈斩妖除魔造福人间”,毕铮只希望她别再哭下去,忍不住开始胡诌起来,“不但如此,晚辈还会代替师父陪伴前辈,日夜侍奉左右以尽孝道。”
梅前辈突然不哭了,从膝间抬起头来,梨花带雨地望着毕铮:“当真?”
换了别的女子,露出这副模样必定俏丽动人我见犹怜,可毕铮一想到她大概的年龄只觉得吞了苍蝇,“千真万确。”
“你师父把什么都教给你了吗?”,泪迹未干,她脸上竟露出笑容。
毕铮想了想师父给自己的那两本册子,忙点头道:“最重要的,都交给我了。”
“就连那种……安抚我的秘术也教给你了?”,梅前辈杏眼圆睁问道。
“看来他俩不只是同门那么简单呐”,毕铮两眼一眨,心中转过无数邪恶的念头,“虽不知是何秘术,也只能先敷衍过去了,省得她又哭。”
“当……当然,只要条件齐备就可施展”,可不是吗,等所有东西凑齐了,他都研究透了,自然就齐备了。
“那好,把他埋了吧”,梅前辈站起身来,倒背双手信步往殿外走去。
毕铮呆住:果然是变脸比翻书快,刚刚还埋头痛哭立马就能笑逐颜开,片刻前还哀悼逝者转身竟说埋了!女人果然都是狠角色。
“呃……梅前辈,您能帮我抬下人吗?”
“脏死了,自己抬”,梅前辈一脸厌恶,“看在你人还不错,我出去帮你寻个风水宝地好了。”
毕铮摇摇头,暗叹师父交友不慎。
梅前辈选的果然是风水宝地,就在观后的菜园边上,毕铮四下望了望发现的确再无更好的埋骨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