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凤路的彬县这几个月来突然爆发了一种怪病,患病者的双腿每天都在变短,最后竟变回了婴儿一般,看着让人心里直冒寒气。病患家人四处寻医诊治,得到的答案都是此病无药可医。患者绝望之下自杀的例子不在少数,本来也算比较繁荣的彬县一时间全城挂白。县令也是十分焦急,赶忙写了一封求救信给新凤路的刺史,刺史立刻回信,信中说已报天监局,且将派医生前来。但无论是天监局还是医生都没见踪影,咬舌自杀的、绝食而死的病患越来越多,患病者也在逐渐增加。</p>
这一天打彬县外来了个相貌无奇、身后背着一把奇怪造型兵器的年轻人,身上穿着宽大的道袍,背着一个不大行囊,身后跟着一匹没装马鞍的白马。那匹白马眼神灵动,就像人的眼睛一般四处打量。扎着马尾的年轻道士额前有两绺头发垂下,随着他的步伐,和马尾一起轻轻摆动。</p>
年轻道士手里握着一个中空的铜环,走进彬县大门,一边走一边摇晃,铜环便丁丁当当作响,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这便是串铃了,本来是道教方士们行医时引人注意的工具,后来便成为‘走方郎中’的标识了。</p>
彬县里宽阔的大街上空无一人,青天白日下显得十分诡异。但摇串铃的年轻道士依然慢悠悠地一边走一边摇,似乎无论眼前有没有人,他都会是这副模样。</p>
一户户人家的门板后、窗缝里,一双双眼睛看着这个彬县的不速之客。眼神中透着一股麻木,那是满怀希望之人在一次次挫折后麻木绝望的眼神。这些日子来过太多开堂坐诊的名医,或是走街串巷的郎中了。无一例外,都是摇头叹息说着无药可医,离开了彬县。</p>
彬县那些患者的家属们从一开始的满怀希望,到如今的麻木绝望。个中辛酸不足与外人道。彬县也变得人声萧萧,大街上不复往日模样。</p>
年轻道士行至大街中央,叹了口气。走近一户人家门前正要敲门,一旁巷弄里突然蹿出来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儿,跑到年轻道士身边跪下,哭着说道:“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爹!求求你救救我爹!”</p>
年轻道士自然是徐一平,从永安出来的他安葬了那位哑巴老丈后,拒绝了华阳公主请他回天监府庆功的邀请,一路北上来到了新凤路。</p>
离开的时候,华阳公主站在城门不远处那条岔路上,看着徐一平不说话。徐一平骑在马上,笑了笑,轻声道:“我要开始我自己的旅行了。”然后策马离去,只留给神色复杂的华阳公主一个背影。</p>
正如他来时的风平浪静,他走时也不会掀起一丝波澜。</p>
徐一平搀起那个孩童,轻声道:“别急。你先起来,慢慢说。你爹怎么了?”</p>
小孩儿哭哭啼啼的说道:“我爹……我爹的腿变的好短好短……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爹吧!”</p>
“先带我去瞧一瞧。”徐一平抬头望了望四周,看着许多人家挂在门前的白布说道,“能不能治,我不敢保证,但我一定会尽力而为。”</p>
那小孩儿急忙拽着徐一平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