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总预备队不过是一支一百五十人的部队,不过其中兵士倒都是参加过婆罗洲和爪哇多次战役的精锐,本是元老院派在谢明身边的直属,此前一直没有出战。
但谢明也只是在望远镜中看了一阵,便淡定言道“总预备队——不动。”
‘朱代珍要是这点人都带不回来,也就不要想再在陆军中出头了。’
心头如此想,但其实对这个毛头小子还是颇为看重,至少方才的两阵指挥得还是很是不错的,换作自己去也未必能做得更好。
但说是不必支援,然而炮兵那边还是要关照到位,堡垒上原本与朱部相熟的那些兵士也都握紧了双拳,希望他们能够快些‘归队’。
不过阵前撤退,朱代珍还是异常谨慎,严格按照操典的要求保持着阵型不乱。比起方才的作战指挥,这种敌前行军反倒更为消耗精力,让他手心很快又见了汗。
但好在离堡垒已经越来越近,他相信首长的撤退命令自有道理,不管后面有何安排,但至少让他觉得不是孤军奋战,这也是历次征战以来都能让身边军士凝心聚力的缘故,首长并未将他们仅仅当做可供消耗的炮灰,在任何时候都想的是尽力减少牺牲。
那些受伤的兵士被抬在担架上,伤处都被雪白的纱布妥善包扎,而死掉的也没有暴尸荒野,同样被抬着随队往堡垒而去。朱代珍明白正是这些细处让手下的兄弟们得以安心,历次征战皆是如此,所谓百战百胜并不光是靠着火器犀利。
而此时让兵士们心神有些摇曳的还有那些随军的女兵,医护兵是最近才刚刚成为一个单独的兵种,说是兵种不过是分配到各队的散兵,一队也只是十数人而已,只有他们这样规模稍微大些的部队才会配备。
那些少女全都是一水的白衣白帽,许多稚气未脱的看起来显然尚未婚配,却也将发髻高高盘起,初初看时那衣着打扮就像是在给人戴孝。
这打扮起初也让战士们颇难接受,但经过几次战斗,这种隔阂便被渐渐消除了,这些女兵的确在救死扶伤上对士兵们起到了极关键的作用,而且临阵之时也全无退缩之意,比起寻常男子还要更有胆色,为伤病施治更是不避血污和男女之防,让人心生感动。那些多余的想法自然也就被抛诸脑后了,毕竟任谁也不会因为一个穿着问题而放弃在战场上多几分活命的机会,何况她们中的绝大多数也的确尚未婚配,正存着些别样心思。
此时此刻,那始终打在医疗队前红旗上的白色莲花就会显得格外艳丽。
而那些占婆的俘虏则没有多好的气色,个个神色萎靡,此刻他们早被扒光了衣物,浑身赤裸走成一队,周围有单独的战士看押,但彼此的距离仍让大家有所戒备,毕竟这些人曾经降而复叛,在尚没有澳宋的那些日子里,这样的人面临的只会是酷刑与死亡。
当然,这也是队伍行进得更慢的原因之一。
朱代珍看了看堡垒,又回头看了一眼敌人追来的位置,握着指挥刀的手终于轻松了些,这个距离已经相对安全了。
…………
斥候不断奔来,消息不断被落实,髡贼的确是退了,虽然驻扎在更前方棱堡中的髡贼看起来并无撤离的迹象,但这还是今晨交战以来唯一的一点好消息。纵然知道髡贼有射程颇远的火器,阮福澜如今也有些加快了行进速度,那棱堡前面不过一道浅壕,且并不算陡,他知道这是髡贼有意为之,为的是不至阻挡火器射击,不过那是在寻常情况下,以他对髡贼火器的了解,虽然威力的确巨大,但如今自己胜在人多,以目前这六七千人,围住堡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