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让傅小飞会意,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无论是官军还是建奴,要动兵都会牵扯到市场上的大宗物资交易,不过程相文能从这些现象加以分析得出结论,看来之前张国纪所言此人善于投机倒也不是全然靠的运气。
“对了,新任的袁经略不是官声不错么?纵然熊相公离任,想必也不会太过糜烂吧。”王星平见机又抛出一个话题来。
接替熊廷弼的袁应泰倒也是个做事的,早年间在临漳、河内两县任上修筑河堤四十余里,引沁河水入广济渠,泽被数县,政绩冠于两河,在内政上是个颇有手段的。
程相文却不以为然,叹道“袁相公倒也是个好官,可却不及熊相公果决,朝廷里尽是些奸人掣肘,怕是也成不得事的。若是熊相公领兵,袁相公主政,倒是还可以看看,可如今嘛……”
说到此他颇为惆怅,王星平自然明白程相文的意思,这位袁相公太仁善了些,所谓慈不掌兵……
这一聊,不知不觉便到了中午,程相文是外乡人,即便是明日正月初一也没有多少门户要走,是以今日不需另作准备,加之又见了张国纪,便执意要留众人用午饭,嘱咐老家人去后厨备了些腊鸡腊鸭并一些土产,就势摆出一张八仙桌来。王星平与傅小飞也不推辞,反倒让随行拿出两瓶酒来。
“既然程东主要尽地主之谊,我们也不好推辞,正好带了两瓶好酒,用来佐餐。”
虽然没几个元老喜欢白酒,但自从北方的寒冬降临后,傅小飞也渐渐发觉了烈酒的好处,没事喝上一口,的确会觉得暖和许多,是以他想着此物在辽东恐怕会有市场,便也带了两箱在车上。
不料那程相文一见却两眼放光,脱口而出道“国士无双?”
“程东主认得此酒?”这回换成了傅小飞惊讶了,他管着天津万同行的生意,北京城中有多少此酒流通自然清楚,这东西即便在京师都是紧俏货,何论辽东。
程相文也不隐瞒,“先前曾在一户豪商宴席上见过一回,这东西在辽东可是稀罕的好物,有价无市的。”
“真这么抢手?”
“这可是正经八百的烈酒,不光这边的贵人喜欢,就连鞑子和朝鲜人也是一瓶难求,何况还如此清冽。”
这话倒是不假,现代工艺酿造的白酒自非如今可比,先不说这酒精的度数,光是做到清澈便难上加难,民间有所谓筛酒,便是说的酒水太过浑浊,需要先拿筛子过一遍,如南京的靠壁清之类虽然也是直接饮用,但比起这国士无双还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何况这分外惹眼的玻璃瓶装。
“不知此酒在辽东都是何人经营?”傅小飞着意问到。
程相文道“都是从关内带来的,本地可没有,听说是从南洋来的什么澳洲货,稀罕得紧。”
“如此说来这倒是桩好买卖了。”
“谁说不是,可惜没处进货去。”程相文颇为遗憾道。
傅小飞道“若这桩买卖交给程兄来做当是如何?”
程相文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傅小飞,还是张国纪赶紧出来圆场。
“傅东主在天津卫便是经营澳洲货的,这酒自也不在话下。”
“当真?”程相文闻言两眼发亮,自己这是装上了大运不成?但转念一想这等珍贵之物,傅东主居然一出手就是两瓶,当做不得伪了。
傅小飞趁热打铁,“澳洲货眼下抢手得很,这国士无双更是难得,不过若是程兄有意,敝号倒不是不能转圜。”
“不知傅东主有何条件?还请明言。”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