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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铜》正文 飞龙之章 第五十七章 雪色横沙缈戍楼(五)
说了起来。

    “在辽阳的时候听闻袁相公打算重修清河、抚顺二堡,这也算想要作为吧?可沈阳城已是年久失修,清河、抚顺又在建奴眼皮底下,与其重修二堡务个犄角之势的虚名,倒不如将沈阳的城墙好好修缮一番。”

    “此外,那些蒙古与女真的降人,最好都遣散了才好,再不济也不该留于城内,这是取败之道。”

    其实关于袁应泰的事情王星平在辽阳这两日了解许多,还有一些事他也有看法,只是不好明说。

    譬如袁应泰方一到任,便以贪罪斩了大将何光先,将李光荣以下十将汰置不用,一方面是为己立威,同时也是为了让自己进取清河、抚顺的方略得以执行,毕竟这些军中行伍都是反对他在当下冒进的,至于贪渎之事,则只能说大明官场上又有几人能够干净呢,所以说袁应泰治军不严吧,可这借人头一用的戏码却未曾少用。

    但这些事情与他对待各夷降人相比又颇有些内残外忍了。

    袁应泰上任以来,辽东大饥,南下就食的蒙古各部之人极多,对于这些降人,袁应泰是一概不拒,全令招降,且都于沈阳、辽阳二城中安置。美其名曰‘我不急救,则彼必归敌,是益之兵也。’。但说这话的时候,袁相公多半是忘了养兵是要粮食的,而这个冬天,努尔哈赤也并不好过。

    再说这边,那些异族降人的月廪还是得官中给出,日子久了,归者日众,其在城中难免与民杂居,更有潜行淫掠的,在辽阳时王星平也曾听程相文提起,民怨颇大。

    至于军中,更多非议,总兵官贺世贤、尤世功便当面质疑过,沈阳城中降人招揽过多,虑其众处城中或阴为敌用,或敌杂间谍其中为内应,难免祸出叵测。

    但袁相公自诩得计,又兼蒙古诸部奉承,以为得西虏之心,三岔儿堡之战,降人为前锋,阵亡二十余人,他遂大加宣扬,以平息舆论,自是后辽东诸臣也不好多言,只有巡抚薛国用上疏称三可虑,却也没有多言。

    然而军中微词却从未断绝,不过对于蒙古与女真诸部,也的确需要分化。

    是以王星平自己还是得了个结论,“将东西二虏分而治之,想法倒是没错。”

    听王星平将这几日所见所闻娓娓道来,毛文龙也渐渐卸下了心防,与他坦诚相言。

    “听小友的意思,是赞同袁相公的方略?”

    “袁相公的手段差了,其实哪需要招纳降人,只要再稳固上一两年,东虏自败。”

    王星平打着拜年的名号来见毛文龙,不想两人却渐渐料得入巷,而且事实上去年以来在面对建奴的一系列军事进攻中,官军都获得了胜利,只是如今官面上无人将这功劳归到熊廷弼身上而已。

    毛文龙示意他继续说来。

    “我曾与那几位属夷问起蒙古诸部之事,大概理了些头绪。”

    “前年建奴攻铁岭,那暖兔(注巴哈达尔汉)的侄儿宰赛因与马林有盟,乃率本部及扎鲁特各部军一万往援,却被老奴所败,宰赛及其二子也被俘。”

    他继续向毛文龙说明此事的重大意义,万历二十二年(西元1594年),巴哈达尔汉的弟弟伯彦大儿死后,其子宰赛便继承了本部属民与兵马,是后逐渐壮大,成为内喀尔喀三大势力之一,据称其部有兵一万五千骑,内喀尔喀二十二营加上原属于其祖母的两营,共二十四营人马,以宰赛势力最大。辽东曾有传闻,有‘二十四营,惟宰赛最强,宰款则诸营不敢动,宰动则诸营不敢款’之语。

    毛文龙自然知道铁岭之战时,宰赛为努尔哈赤所俘,但只知此人乃是叶赫部的女婿,然而对其中牵扯到蒙古诸部与建奴的各种利益纠葛却不甚明了,却是王星平在此为他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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