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位把速倒是先行北上往沈阳和懿路所附近‘哨探’去了。
张名世是熊廷弼举荐的京营罪将,于火器一道颇有建树,是以熊廷弼去职,他却继续留在了辽东军中效力。去年官军破建奴之战,他也多有出力。今日恰逢年节中,又无亲眷在旁,手下亲兵打了些野味,便索性邀约了几个意气相投的将领一同聚会,却不想王星平这时候来了。
张名世自然是邀他一同出席,隆重绍介一番不表。
能一下认识这么多辽东方面的将领,王星平自然欢喜,只是行事便更为低调,面对这些武将也格外谦逊。
席间一位方面虬髯的大汉满口四川官话,见张名世对王星平如此亲近,也笑道“晓得王公子是国子监生,能屈尊来我等这帮粗人的席面,还说啥子叨扰,我老周就是个摆站(注明代蜀语,指充军)的,没得那些排面。”
另一人也笑道“就是,格老子若不是天成你来了,哪里有这好酒喝,这些日子吃的肉尽是滥(注明代蜀语,指腌制过)过的,难得今日子显做东,好酒好肉都是承天成的情,我们这些人都是矮挫挫里充高个,比不得你天子门生精贵,你就莫要扭捏了。”
这两位正是营中与张名世相善的,前一个说话的是永宁参将周敦吉,后一个则是石砫宣慰司都司佥书秦邦屏,他身旁还有两人,分别是邦屏之弟邦翰和民屏,这二人都是守备,却没有说话。
想着行伍中人喜酒,尤其这辽东的冬日,五十多度的烈酒足以让众将动容,王星平索性将剩下的几瓶国士无双全都拿了出来,这种好货自然逃不过众将的眼睛,果然让众人对他更加亲眼,如周敦吉这等好酒的更是大呼过瘾,就这几瓶隐隐都还有些不够的样子。
王星平一味应酬,又对秦氏兄弟三人道“久闻白杆兵威名,改日一定来贵营瞻仰一番。”
“秀才说哪里话,来就是了。”秦邦屏又是举杯一饮而尽。
这边话未说完,那边厢又有一位面白长须的中年长者,起身对王星平道“听闻翼明那些子弟在贵州多有建功,我也代他们敬天成一杯,日后还要天成多多照护则个。”
此人正是戚金,虽然此番领兵援辽乃是为了国家之事,实际上他却是以援剿副将的身份而来,身边敢战的不过三百家丁,剩下的浙兵其实不多,萨尔浒之后逃回去的更都在辽阳城驻扎,早成了惊弓之鸟。说起来虽然此人是戚继光的族侄,但与戚家军的关系已经非常淡薄,非要说的话倒是戚家的血性继承得不错,不然也不会在归养十年之后重新披挂上阵。
虽然如今身上戚家军的印记淡了不少,但总归还是戚继光的亲族,且是戚家存世的唯一一位将军,感觉总有使命在肩的模样,与其他将领便有些不同。
周翼明当初也参加了萨尔浒之战,靠着王星平动用关系搞来的战马侥幸逃脱了性命,机缘巧合之下在贵州重新做到了守备。自从生活回归正轨之后,与乡党的书信往来也恢复了起来,加上邸抄上也时有提及,是以戚金见了也颇欣慰,对王星平观感更是极好。毕竟周翼明当初逃到天津,听说是要投他的,若真是那样,如今也难出头。
王星平躬身回敬,“参戎说哪里话,七哥与我兄弟一般,都是投脾性的人,军中又惯能操持,哪里是我照护他,分明是他照护星平。”
与戚金推让了几回,王星平不禁又看向张名世来,对他的好人缘倒是暗暗纳罕不已。
至于张名世能在各营有此人缘,倒也没有特别缘故。盖因其精通火器,故而是在浙兵营中效命,但却因着和周敦吉同是熊廷弼举荐的罪将,是以平日往来也颇多,与川兵诸将也就渐渐熟络了起来。而且作为如今沈阳方面的援剿精锐,川兵与浙兵一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