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率泰是抚顺驸马李永芳的儿子,当初随李永芳一同投到大金,那时不过还是个才十岁的孩子。虽然后来努尔哈赤将自家孙女嫁给了李永芳,但李永芳带来的这个儿子却被他收在了身边教养,一如当年对待侄儿阿敏一般,连率泰这名字都还是他亲自赐予的。
这孩子倒也真不一般,前番萨尔浒一战,除了四贝勒外便数率泰的赞画最为得力。
莽古尔泰呵呵笑道“父汗放心,熊蛮子一走,这辽东还不是任我等驰骋,今次定拿下沈阳,一雪前耻。”
“岳托和硕托那边如何了?”努尔哈赤没有在意莽古尔泰的恭维,却对着代善大有深意地问到。
代善唯唯诺诺道“前日李秉诚的三千人马为我军所败,如今已经龟缩城中,不过镶红旗攻城时被城上火炮猛攻,折损不小。”
岳托和硕托是代善的长子与次子,因是前妻所生,在代善续娶之后一直遭到苛待,去年硕托更是不堪忍受一度逃亡。
此事引得努尔哈赤震怒,代善不得不亲手杀了继室请罪,才得平息。但最后努尔哈赤还是剥夺了代善的汗位继承之权,又被责令分家,将他原领的镶红旗交给了岳托和硕托。努尔哈赤自幼受继母虐待,是以对孙子被继母虐待之事深恶痛绝,事情已经过去一年,还不忘时时敲打。
这次他有意让孙子历练,攻击奉集堡的除了镶红旗的二十余个牛录外,还另有两个儿子巴布泰和德格类的十二个牛录共计万余人从旁协助,坐实了要将功劳留给孙儿。
不过明军在奉集堡的精锐同样不少,是以他也并不觉得这万余八旗就一定能攻下此堡,总也算一番经历。
莽古尔泰却道“有老七老十同去,攻下奉集堡想必不成问题。”
老十德格类是莽古尔泰的同母幼弟,向来知兵善战,去年随他一同攻掠沈阳以北的明军各卫所,立功不少,在他看来,这个阵容加上上万八旗正军,攻下一座小小军堡显然是志在必得。
但努尔哈赤的话却让他有些意外,“传令过去,只要将那边的尼堪军拖住便是大功,攻下沈阳,去打奉集堡的参战旗丁都赏半个前程。”
“其实,孙儿有一事不明。”这次说话的是努尔哈赤的长孙杜度,这一位镶白旗主是他长子褚英的儿子,也是一直养在身边的。
“为什么要分兵?”听到问话,爷爷也换上了一脸慈眉善目呵呵笑道,像在孙子面前打着机锋。
“对,以我们的军力,若能集中一处,不是能更快打下沈阳么?”
“这一点你就不如老八了,以我们的军力,就算强攻下沈阳,恐怕也会损失惨重,若是辽阳的明军北上,这结果便不好说了。”
“城中的蒙古人不是答应了我们?”杜度又道,降夷内应此事在后金的高层中已经不是秘密。
“那些蒙古降人首鼠两端,当初能为些好处去归顺尼堪,如何又能叫人轻信,我们没分出胜负前他们是断不肯出手的,不然莽格图早就说动喀尔喀了,而且此番若真打下了沈阳,说不得那些人还会反咬我们一口。”
“所以大汗要分兵?”
“分兵不是目的,而是手段,奉集堡攻不攻得下来不要紧,只要让尼勘首尾不能相顾,自乱阵脚便好,往坏了说,即便攻奉集堡不下,转去虎皮驿便是了。”
“这也是率泰那小子说的?”杜度言语中透着不服。
但努尔哈赤全不在意,只捋了捋颌下白须,道“说起来这孩子倒真让我每每意外啊。”
“对了,今日怎么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