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二人步入隐在密林的石径时,伊林明显焦躁不安,因为年少时曾在此遭遇查仁的性骚扰,向东方为安抚她受伤的心灵,曾几次特意来此地游走,以抹去她内心对异性的恐惧。而今天,可能因为不是向东方在,她又显得有些恐惧,她吞吞吐吐,甚至连口齿都有点不清:“夜色沉重,好……害怕,还是回复廊走走吧”。高翔非常不解,脱口说道:“难道能比得上夜走“东园”备弄的鬼魅?”她立刻有所警觉:他怎么知道“东园”知道“夜走备弄”感受?只听他续道:“沧浪亭主景清风明月,不上山林之巅怎能赏到此景?”伊林不知不觉把“查仁”记忆忘却,移动脚步,口中念着游记:“叠石成山,林木葱翠,亭在士土之巅……少焉,一轮明月已上林梢,渐觉风生袖底,月道波心,俗虑坐怀,爽然顿释”。因下午有过一场阵雨,石径滑,高翔不知何时挽着她的手,小心呵护着,景致说是上山巅,其实也就二、三十个石板台阶,当他们穿过高大茂密的树丛,来到朦胧葱翠犹如神仙般豁然开朗的山巅时。二人深深呼吸着,尽情地释放胸怀,伊林下意识地挣脱高翔仍拉着的手,极轻的声音:“高总……”他用手止住了她。同样轻声,充满了柔意:“叫我高翔”又添了句“不管在什么场合”他那浑身充斥着的阳刚雄性的饱满神态,极其诱惑力的磁性男音,让伊林整个人晕晕的,仿佛天外来仙,飘飘然然直至听到他又一次催问:“想说什么?”她才回到当下,对着一片莹洁的月空,诉道:“高……翔,在这山巅望月,感觉这明月能让世间物欲尽涤,在宁静中归于宇宙之本体……”高明白她的感怀,问道:“在东园望月呢?”她好像对面站着的是东哥哥,毫无保留地说道:“东园的月是一弯凉月,它有时能砌成一幽冷宁静的世界,使幽夜之逸光照人心扉,但时时会感觉彻骨的冷寒,逼人一样的死寂……”他此时心慢慢收紧,这个犹如天使般身怀异禀的才女,心境如此孤寂,甚至苍凉。他忍不住一阵揪心,竟不顾一切上前紧紧抱着她,想通过他的紧抱把人间温暖输送给她,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用意,仍由他紧抱着,平静地问道:“你说,母亲援医非洲半年有余,她会午夜遥望故乡明月吗?”他心又一紧,松开她身体,双手扶着她的肩,认真地又极其柔声地对她说:“会的,母亲爱你,东园的紧邻们爱你,领导,同事们爱你,向东方,卫华陆杏芸爱你,我,我爱你……”捎一停顿,又极其柔声地加了句:“你的世界里充满着爱……”</p>
不远处,传来呵斥声,争吵声,渐渐近了,一阵脚步声距他们约五、六米处时,伊林听出一“哼哼哼”特殊的声音,是“丁聋子”!朦胧夜色下,见有两人押着他,在一块平地上凶神恶煞地对他一顿拳打脚踢,伊林欲冲前,被高翔摁住,打个手势,让她再听听。伊林虽看不清那二人脸,但能肯定以前没见过,只见其中一人拿出一小盒东西,对“丁聋子”晃了晃,说:“画是真的,这个就归你”。只见“丁聋子”竭力摇头,伸出三个手指头,“嗯嗯”地用力比划着,对方**裸的流氓腔,压低粗俗的声音:“想要三盒?死聋子,这一盒已经是便宜你了,平白无故一幅古画落在你家里……”</p>
这时,侧面又走过来两人,其中一位气场明显盖过其他人,是个高大男子,却奇怪地留着一头过耳卷发,伊林屏住呼吸,死盯着那个背影当他转身一瞬间,伊林惊住了:卷发鬼!卫家松,倪珊宝都提过的,是杨娲案子的唯一线索,皓月当空,她清晰地看到他长卷发掩盖的长条疤痕!在左侧!伊林再也按耐不住,跳出蹲着的一块凹石,直奔那人跟前。卷发鬼等吃惊不小。其中一人快速地想从“丁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