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给了伊林超群的灵胎,清奇的骨格,也让她的亲情情感世界里永享孤独,敏感聪慧的她,本能地处处掩饰她的这种孤独情感。因为父母一些特殊原因,疏忽了她的具体生辰日子,他们不允许舅公及家人在每年3月份提及过生日一事。
记得她十四岁三月的一天,秦公在家摆了一桌家宴,看到最后一道主食是“生日面”时,伊林悄然走出了客堂间,当时向氏父子在被邀之列,他追到园子尽头那块布满青苔的诸色太湖石时,见她回头急言厉色地冲他吼:“回到你的席间去,不许靠近我!”他怜惜地望着她:“我想陪陪你…”她回他:“孤独也蛮好,毕竟是少数人,大多的人是幸福的,我,我情愿受尽人间六苦,那怕变成丑陋无比的人,也要来换取加入大多数的行列。”只见她一面说着,一面目光滢滢地望着向东方,头向上昂着,如果她有正常泪腺,此事肯定泪如雨下,他试图走上前,被她厉声道:“回去!”向东方知道,她不是在乎生辰的庆与不庆,而是渴求能享受这人间最宝贵温暖的爱。
向东方看看他那只带有夜光功能的美国产飞行员表,十一点了,享受完嘴里的最后桂花香味,准备离开,饭间的电话铃声响了,忙说了句似乎“废话”的话,快去,定是你母亲!这电话自安装二月来,除了当天试机时钟汉来过一次类似问候的电话外,其余均是慧慈打来的,且很有规律,每周二次,可今晚在园子中央,向东方隐约听来,伊林操着普通话讲话,不会是与她母亲通话。
他莫名地不安,站在园子里那棵紫藤架下,呆呆地等着,她从吃饭间走出来了,隐隐月光下,但见她沉着头,似无处可躲一般的窘迫之态,局促地来到他跟前,一抬头,竟是满脸腼腆的样子,擒着羞涩的笑,说,是高翔打来的。向东方第一次看见她的这种因羞涩而散发出的迷离朦胧的美,犹如当下这一轮皓月,更显怡情妩媚,他不安,嫉妒,深深看着她竟一时无语,好在伊林毫无察觉,羞滴滴地轻声讲:“高……来电话是说伤已经好,过几天来苏开会,约我…”顺便把那天晚上和高翔在沧浪亭的所遇通通讲了出来。向带着浓浓的醋意:“他为你生生挡那九节棍,你……是不是——心痛?”她低下头,轻轻“嗯”了声,他不死心又问:“是过意不去,感觉麻烦别人了,欠别人了,还是纯粹感觉心…痛?”她抬起头,认真想了想:“都有”她看他仍等着明确答复,又加了句“后者是主要的”随即又把头沉了下去。向说:“这次高总来苏州开会,尽量不要答应再约会,万一碰上意外,就不好了,毕竟高总管着这么大一个a集团呢!另外,晚上出门必须告诉我或杏芸,阿,记住了?”她顺从点点头,记住了。
向东方躺在床上,脑子里一会是伊林的古钱树价值计算,一会是伊林接到高翔电话后的羞涩样子,更或是伊林那天沧浪亭遇险的情境,辗转反侧,竟是一夜未合眼,近来为了筹集总厂资金,项目落实等问题,常常失眠,今是一整夜未曾合上眼尚属头一回。当然,他未料到,从此,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