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林对邻座的明清说了声去洗手间,便一路急步出了“怡旷轩”,踏着月色,按着书易所说“西路”方向,找那个和“备弄”漏窗前一样的景致。刚走出轩,便见右边一棵高大的桂树和一座屋舍,四周竹树环绕,格调清幽,伊林轻轻走到屋前,借着月光依稀看到“拙修阉”三字,忽听左边又脚步声传来,回头看,似乎是东哥哥,还有一男一女俩人,她追上去,冷不防那一对男女走近挡住了她的视线,是明子夫妇!想起刚刚酒桌上明子夫人的话,忙拨开俩人欲看个究竟,已不见东哥哥踪影!明子夫人说道:“不要追啦,今后钱树补偿款就到此为止啦!小姑娘,好福气噢!”伊林追问道:“东哥哥给了你们什么?是钱?”她知道向东方没多少积蓄,也晓得他家祖上有些宝贝传下来,她望着他远去的身影,站立片刻,转身朝高芦深林的西路小道摸索着,来找她想见到的景致。
西路集中了大小池塘数个,遍植白莲,沿岸则是垂柳,古槐和修竹。成片成列,满满当当地种在各处,点缀着一座座楼台亭榭。“拂镜亭”是一座没在水边的六角茅亭,此时,伊林急匆匆想自己一人先找到那景,穿过茅亭一脚大步跨出那亭台阶时,险些滑一跤,不想,低头瞧见池塘里除了自己身后还有二人,回头一看,茫茫夜色下,帘入眼前的是一张毫无生气的表情呆板衰老精瘦的白发老妪,胆大的伊林禁不住哆嗦了一下,但留神一看,竟是奶娘杏娣,远远站着的是个矮胖子,是四倌!
杏娣紧张上前拉着伊林的手,回到六角亭里,四下看看确定没人,从身上拉下包袱,一层层脱下三层后,一只精致的盒子,她双手捧着,对伊林说:“这是老舅公托我守着的,讲啥辰光看见你姐妹俩到‘绣谷’六角亭时,就把这盒子交给你们,还叫你姐俩沿着这两边景致一路走走看看。”她看好伊林把盒子包好放置进背包后,又哀求似地道:“小林林,阿姐不在了,只有你一个人,不去做啥危险事啊,我今朝总算完成了老舅公的托付。只是我总感觉这东西蛮邪气的,你要当心,不去碰它阿!”她见伊林点点头,就挥挥手叫远处的四倌过来。
伊林问四倌:“奶娘为啥成了这个样子!差点都认不出来了”四倌讲“娘娘开春后就一直不好,无力,呕吐,身子沉得很。”伊林坚持约好辰光去姑苏城里大医院看专家,杏娣说,过了秋就解放了,她说,她现在是延时着仙人的气息,她的阳寿早已到头了,叫他们不要担心。
伊林听着奶娘神叨叨的说着:知道奶娘病得很重,四倌到是比去年见时老成多了,说话投足已没了应有的朝气,暮气成成,活脱脱一东村庄稼汉。此时,月色下的“绣谷”被这苍老,厚重的俩身影衬照得更凄凉,孤独,伊林脑中一边浮现刚刚四桌酒席上各道精致的佳肴,一边想象奶娘和四个儿子萝卜干稀饭后的一次次把舌头舔碗情景,她一阵酸楚,张开双臂拥抱他们,瘦弱的奶娘在伊林怀抱里淌着的泪水竟打湿了伊林的衣襟。伊林想振作一下,叫他俩坐在亭子里,她走下台阶,在亭前一块鹅卵石铺设的平地上,激昂深情地唱到:“月照征途风送爽……,穿过了山和水,沉睡的村庄……”伊林唱做齐全,谭派的一个后空翻,突然发现左边一块高大的湖石后门似乎有个人影伏在那,她心一急,后空翻落地没站稳,那人有所察觉,猫着腰准备跑开时,脚下的泥掉进池塘,起阵阵涟漪,伊林基本看清了那人,那熟悉无比的三步大跳,跳出泥潭后,矫健的跑姿,速度之快,是卫家松,自几月前护城河边最后一次见面后,他就象人间蒸发了一样,伊林已有察觉卫家松是某些特殊身份需要,可今儿在这遇见,她还是按耐不住激动:“你,你,你不要跑,我知道你是谁,我能帮你!”又不甘心喊:“等等我,有事告诉你……”撒腿想追上去,怎奈杏娣那肯,死命拉住她:“不要追,这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