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父依然在听广播,孙母做鞋,她和她三哥无事可做,只好继续编床垫子。虽然之前的时候垫子的收入很好,可她还是准备用多余的苞米叶为自己编一个单人的垫子。这硬帮帮的炕,和一不小心就刮到手的炕席,她受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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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一不小心就从指尖流走,眨眼就到了年三十。因为家里刚刚有老人过世,所以对联什么的是不能贴的,还有鞭炮,也是不能放的。
三十一大早,全家就都被孙父叫起,简单收拾过后,开始供奉祖先,实际上就是请出家谱,还有两个金子打造的一男一女两位老人,听她爸说这是孙家的先祖。要在供桌上供奉三天。
这样的事情她是第一次见,很是新奇,想要上前看个仔细,然而并未得逞就被孙父喝止。
听她三哥讲,这族谱是传历代长房长子的,而且据说祖上最早记录的还是个清朝的什么大官。听的她心痒痒的,想要看个清楚。可惜她爸严防死守,看的紧紧的。这时候就看出来女人在家里的地位。什么男女平等,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午饭还算丰盛,平时可以穷,但是一年的最一天,必须要吃点好的。家里特意杀了只鸡,菜就是秋天储存的土豆萝卜跟白菜,还有放在后窗跟用个木头槽子发的小葱。
攒了一年的白面终于派上用场,其他三人负责包饺子,酸菜肉的。这些东西她都不擅长,只好在一旁打打下手,扒蒜或者烧水什么的。眼看着快要开饭了,她大哥全家才姗姗来迟。
张雅兰进屋第一句话就是让三个孩子给长辈拜年,拿了压岁钱,又开始解释起她在家里怎么怎么忙,三个孩子不好带,抓得了这个跑了那个。
当然全家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对于她这种人,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去对待好,所以自动忽略就好。
倒是孙凤民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想解释几句,张了张嘴,最终放弃。
吃过午饭,张雅兰开始张罗玩牌。这时候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全家人一起,也就是打打牌之类的,这个牌并不是扑克牌,而是那种硬硬的细长条塑料牌。
孙凤华不会,只好在一旁沦为观战。孙父又从来不碰这种东西,而且有些喝高了,独自一人坐在柜子旁听着广播。
现在三缺一,又难得放松,孙母也就勉为其难帮着凑凑手。很快牌局搭起来,说头太多,看的她眼花缭乱,头都有点大了。看来她不是这块料,孙凤华只好放弃。
“凤华,去把炉子点着烧点水,沏点儿茶喝!”喝过酒,孙志君有些口渴。
刚刚点着炉子,那头炕上睡觉的洪岩醒了,有些迷糊的嚷嚷着要撒尿,可是他们的母亲正在玩的投入,哪里有空管这些,推了下跟在一旁观战的大儿子指使到,“洪亮,去领你弟弟去!”
洪亮不情不愿的下了地,看着下地还在找自己鞋的弟弟,不耐烦的催促,“快点,就你事多!”
洪岩自己也着急,就随便趿拉个大人的鞋跟着哥哥出去了。俩孩子在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一会儿就打打闹闹着进屋了,小的嘻嘻哈哈的跑在前面,大的慢两步的追在后面。
孙凤华正在厨房给水壶装水,怕俩人打闹的声音有些大吵到里屋睡觉的玲玲,刚想出声制止,俩孩子就风一样的跑进了屋。
这头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屋里传来一声孩子极为凄厉的哭声,吓得她赶忙放下手里的水壶跑进屋看情况。
这时候听见孩子的哭声,几个大人也是立马放下手里的牌看去地上,原来两个孩子打打闹闹跑进来,小的又是趿拉着大人的鞋,一个不稳双手就扑到了靠在西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