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面颊被涂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粉底，嘴上却夸张地豁开，用血液画出口红。

    李小二沉默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将整个袋子都扒下，让他全部出来。

    他看着这个陌生人。

    这个人也许只是这座城市里的一个普通居民，也许是无面者派系中的某个人，也许是那群地下势力中的某个人，也许是……

    可是现在，他死了。死在了小丑手下，他的身体还要被另外一个人挂在这座城市最高的那户窗前，实现小丑的某种目的。

    李二不认识这个人，他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不知道他今年几岁，他不知道他有哪些亲戚，是不是有一个刚满四岁的小女儿和魅力的妻子，他不知道他现在以及曾今是个怎样的人，不知道他未来可能会成为一个怎样的人，不知道……

    李二只知道，他死了，死在了另外一个人的手里。他的生命被终结，那些对于他来说无比珍贵的东西和回忆最后还是会变成其他人眼中一文不值的东西而逐渐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之中，无人想起。

    如果一个人活着的时候就只是宇宙中的一粒微尘，那么他死了也只会是一粒微尘的死法。微尘终究是会被分解消失在宇宙中的，每一刻都会有新的微尘产生，但已经不是原来的那颗。

    李二沉默着将刚刚解开的袋子重新给他套上，绑好，固定。

    任务已经完成了，但他不想这么早就回去。

    李二似乎有些迷失了，他究竟是谁。

    是那个拼搏许久却最终失去所爱的普通人，还是那个在麻山小院前对着小水在心中立下誓言的骑士，又或是被人所制来到遮面岛上投靠小丑如同哈巴狗一般的小人？

    “我是谁……”

    李二抬头望天，天上繁星点点，双月交相辉映。

    这座城市是看的到月亮的，但这个月亮一定不是上一个世界他看到的那一个。

    却不知这三个月亮，哪一个更明亮些呢？

    李二沉默地看着月光洒落。

    此番过后，真正地治好小水之后，自己或许就能够消失了吧……

    我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就算消失了的话也没有什么关系的吧？

    “九百万灵魂之力，失败则抹杀……”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死了也就死了吧，我为什么要活着呢？”

    “英雄之路，成为英雄，又有什么意义呢？

    “好累啊，好累啊。要考虑那么多，要忧心那么多，要算计那么多……为什么还要继续这样下去呢？既然那些东西都没有意义的话，我又为什么要坚持呢……”

    ……

    无数的消极念头纷至沓来，李二始终沉默地看着头上两轮明月，不言不语。

    我为什么还在坚持？

    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