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士脸上稚气未脱,嘴上的绒毛看上去像是还没有到青春期的少年,让人心生轻视。
日本连年穷兵黩武,青壮年大都被派往海外战场,留在岛内的男丁本就不多。即使遇到,也多是些老弱残兵之辈,能留在京都做宪兵或警察的,若非特别优秀,则必是皇家贵胄无疑。这个新兵或者就是某个亲王的子嗣吧?
陸安晖等中士渐行渐远后,又伸了个懒腰,饶有兴致的看着曾湃和那个大龄女子攀谈,两人有说有笑,间或相互做出一些亲昵的动作。似乎是一对情深日久的爱侣。
他有些索然无味。常年客居异乡,让他对男女之事差不多毫无兴致,像他这样清心寡欲的人在军统族群中少之又少,听说那位总务处长沈某人就是位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不**的角色,然而他地位卑微,不能和人家相提并论,但清心寡欲就是清心寡欲,没得指摘。
沈范倒是个能吃能喝能玩的人物,工于算计,实心用事。若非经费拮据,想来他这位站长定能做出更大建树。
陸安晖一边想着沈范,一边想着即将碰头的线人,不自不觉间天气已经阴沉下来,开始时是如丝细雨,接着黄豆大的雨点簌簌落下,终于瓢泼大雨不期而至。
他今天没有带伞,眼见附近行人都举起雨伞匆匆来去,自己却因事先预约不能离开,想要就近买一把伞,这里又是市区繁华地段,又哪里有便利商店!?
正无奈间,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位先生,很抱歉打扰您了,您忘了带伞吧?这把伞给您用吧,请不要推辞!”
他回过头,搭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家庭主妇模样的女士,眉弯如黛,眼若灿星,脸颊皎洁如牛奶洗过的月亮,最妙的是她的嘴唇,香艳如朱砂染过一般,却又浑然天成,丝毫没有妆束的痕迹。
他接过伞,说了声谢谢,同时心生警惕,盘算该如何应对这个好心的女性,因为他此前略有耳闻,沈范受制于人,就是从某个日本女人肇始。
送伞的女子穿的是和服,由于衣服下摆狭窄,走不很不方便,加上木屐笨重,让她行走间像一只局促的鹅,步速很低,她脸上浮现出羞怯的微笑,好像是做了一件不体面的事情,仓促中对陸安晖鞠了个躬,然后急匆匆的打着一把黑色油纸伞离去了。
陸安晖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陆桑,久等了!非常抱歉,”松下俊雄沙哑的声音终于如期而至,带着点歉意的微笑,他开门见山的对陸安晖开宗明义,“目前还找不到确切的有关内阁相关工作简报的内容,不过我听说,今年年底将会炮制出一份对苏联和德国的外交政策纲领,还有针对中**统情报部门的路线性文件,其中涉及到戴笠先生和其他一些关键人物,路桑有兴趣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