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哥哥。赵大哥。叫你回去!”
林渊一怔。
赵高要论起来,就是嬴政的私人秘书,什么事都得干。这几日更是为了战事忙得不见踪影,怎么今儿回来得这么早?
他收回疑虑点点头道了声好,随即送魏缭先出了门,天光疲惫的暮色下,那人眸中流转着些许探不清的神采。
“你和赵高在一处?”
他这话可谓隐喻万千。不知指的是哪一方面。
林渊不想道破也不想欺瞒,含糊地点点头,“算是吧。”
之前他还当赵高那些话是多想了,可今日再见魏缭,仔细留意着细节的他终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叫他无所适从,从僵硬里缓不过劲。更无法直视,只要一直视就仿佛心头一切伪装都被揭穿戳破,赤/裸裸的毫无保留。跳得厉害。
魏缭似想说什么,可念及二人关系,话语在唇齿间辗转滑过,落得一片空茫茫。
他神色缄默,无声地抬手抚过林渊长发。
其实,他遇见这人,也不比赵高晚。
他顿了顿,离别的词句在呼出的白气中氤氲得迷离,听不太清晰。
就仿佛彼此眼眸中恍惚的神色,望进了一大泊湖湾冬眠的簌白,从此冻结,驻成永恒。
他说,“你……保重。”
有一件事,他没对林渊道出口。深埋在心口。
他曾问过天书,林渊究竟是他的什么之人。
血字款款,落笔的回答将灰暗世界刺得明亮——
天命之人。
天命之人。
他也曾心喜。
可今时想来,这怕是他的天命。
而不是那人的。
魏缭转身而去,衣摆带风,没再留恋。
他自有使命在身,抓不住的便抓不住。
没必要强求。
只要那人安好便行。
可魏缭没料到,老天爷许是看他这辈子有的太多,连这点幸头都不留给他。
再一次见面时,早是物是人非。
林渊跟着阎乐荡悠过小街,回到赵府时打了个无声的哈欠。
这几月冬骑白马,一切如驹之过隙,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感知便已过去。
眨眼间,他和赵高闹别扭也有一两个月了。
那家伙要是不理他倒还好,却偏偏冷淡只余又时常派梅娘往他房里送汤羹,什么梅花羹,什么桃花汤,总是冷不防地关心,叫他生着闷气,却也发作不了。心口又涩又甜,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他心头翻涌过万千,回了屋后正待换衣,抬眼一望却是彻底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赵高不知何时已摆了一桌子菜,坐在案旁专等着他。
他慢腾腾地走过去,磨蹭着入座,却被赵高一手拉下,掌心温暖而又干燥。
“你、你怎么今儿这么早回来?”
林渊终是没忍住地开了口,余光瞄着一桌子的菜,没了那些精致雕花,看着不像是梅娘做的。
各种黄的棕的颜色,瞧着反而像是黑暗料理。
只有一碗小米粥还算看得过去。
两人已然许久没有好好说过话。
赵高主动给他盛了一碟菜,出口简洁,“请示告假。”
林渊有些懵,提着勺子的手一顿,嘴边还有少许粥粒,“啊?吿什么假?”
赵高不着意地抬手抚去他嘴角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