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是多痛的领悟,从一个渴望被认可的人嘴里说出来,那种失望不需要太多的话语,一个叹息就已经足够,一个眼神就已经明了,毛头怪本来憋着一肚子想来撒撒野,现在却平静了,神情已冷峻,目光已空洞,不在委屈自己,不在为心中那莫名的小渴望去挣扎,去卑躬屈曲,像一个块冰凉坚硬的石头,冷冷的,凉凉的,那才是毛头怪,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没有一句道别,再见,永远不见。
同样渴望被认可的卡其很明白毛头怪的痛苦,心想:“我可能只是一个幸运儿,要是我也远离丛林,估计我也不会有人记起。可怜的毛头怪,你的存在感太低,连我们都想不起你,更何况别人呢。”那只是一个更孤单的自己,孤单得大家都已经忘记。
大家不免唏嘘,到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鼠来宝说道:“这个事情也只能这里了,不是我们的错,不要拿别人的错来煎熬自己的内心。昨天不好意思,喝醉了肯定是胡说八道了,大家不要放在心上。”
牛皮黄才懒得理他,“我们也都喝醉了,都不知道你说了什么?肯定有吹牛了,幸亏我早早睡了,要不就要被你吹跑了。”鼠来宝尴尬地笑了。见大伙一脸阴霾,鼠来宝建议大家再来一场丛林卡车狂欢。
太阳早已吹散清雾,昨夜的狂欢和宿醉并没有影响大家的心情,大家怀着激动和忐忑的心情纷纷挤上“胜利号”卡车,胜利号是他们给卡车取的大号,纪念这从未有过的胜利,除了少数几个逃生的就没有几个坐过这个大家伙,即使坐过的那心情也大不一样,毕竟自由比囚笼舒服得多,所以卡车哪怕一块立锥之地也都让大家占了,密密麻麻,塞得满满当当,鼠来宝在驾驶室里大喊:“坐稳了,开动啦!”
上面吵吵闹闹,谁会听一直老鼠的,大家各自归自己的,还是在那里推推搡搡,熙熙攘攘,忽悠一脚油门,把大伙都吓了一跳,赶紧抓紧彼此,卡车在丛林晃荡前行,偶尔一个坑,就是一片惊呼,不知道什么时候,鼠来宝跑到了卡车上面,大家的热情把他惊呆了,一张张洋溢的笑脸,有时随着车辆起呼而扭曲,有时伴随了发动机的轰鸣引吭高歌,兴奋的鼠来宝抑制不了冲动,钻进人群里,贴着大伙跳起了舞蹈。
卡车经过藤蔓,有些猴子抓住藤蔓耍起了高空杂技,引来一片赞叹,一片欢声笑语,有胜利有卡车的欢乐游行果真不一样啊。
卡其在驾驶室,听着一声声的惊呼,一阵阵的喝彩,心里自然也是十分高兴的,他不喜欢喧闹,他只是喜欢沉溺在快乐之中的自己,都说快乐会传染,而卡其就是一直期待着被传染的那个。而牛皮黄躺在驾驶室后排早已呼呼大睡,丝毫不受着喧闹的影响,这睡眠连卡其都服了,怎么吵,怎么闹,怎么颠簸,他居然能睡得着。
正当大家玩得最欢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枪声,敏感的卡其立马竖起来了耳朵,这可不是什么好的信号,他停下了车,正在欢纵的人也冷静了下来,周围一片死寂,大家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他们在等待下次枪响的声音,可好像又没有了。
“是不是太敏感了?好像没有什么声音,昨天的酒还没有醒吧,大家继续嗨起来。”鼠来宝喊道,等待许久仍没有声音,大家也就放心了,又愉快地胡闹起来,卡其总是隐隐地觉得不对劲,不过大家都在兴头上,怎么会这样败兴而归呢,卡车继续在山林里转悠,那些不曾到过的地方,那些从来没有想过的奇景,那些未曾体验过的感受,自然是惊艳绝伦,大家原本以为如此熟悉的山林居然变得这样陌生,想不到他有怎么广博的胸怀,旖旎的风景,可爱的人儿,一路载歌载舞,美不胜收。
等他们回来已是日落黄昏了,这个黄昏静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