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就要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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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徐荣整顿兵马、派遣斥候出城的时候,凉州联军的大营里已经人去营空,只剩下一地狼藉。
王国和韩遂决定下退兵的事宜之后,就已经提前几天暗中下令各军人马准备行囊、收拾物什准备撤军了,而这几天的兵马调动只不过是迷惑陈仓城内汉军罢了。
趁着天色刚明、雾气未散,已经匆匆吃过干粮、整顿好人马的凉州联军立马人衔枚、马裹蹄撤离了陈仓城外的大营。为首的是王蕃、韩敞率领的选锋军,中军是王国和韩遂亲领,后面的队伍则拉的很长,沿途不断有原先分散驻扎的人马加入后队。看着远近行色匆忙、士气颓丧的联军人马,纵马行走在行列中的王国脸色阴沉,他不由想起了前些天自己亲率大军席卷三辅时的威风和得意,没想到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形势逆转,这皇甫嵩和这陈仓守将徐荣真是难缠的紧。原先闭城不战的汉军变成了张牙舞爪的野兽,而自己却成了慌慌张张的丧家之犬。
就在王国暗自神伤的时候,他又接到了前军王蕃派人紧急送来的军报:雍县昨夜里被汉军攻占了。
这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王国开春以来做的一切为的就是能够迷惑住美阳、槐里一线的汉军,从而保证自己退往陇右道路的安全。现在汉军出兵攻占了雍县,意味着汉军已经看出了凉州联军的色厉内荏,准备大举反击了。
虽然私下底已经和韩遂暗自通气,做好了被汉军追击的准备,到事到临头,已经接连受挫的王国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曾经的自信,他感觉自己的之前做的一切错漏百出,而越陷越深的自己却束手无策,就像沙漠里被卷入流沙的牲畜一样,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被吞没,却只能发出一两声无力的哀鸣。
有着这种危机感的不只王国一个人,身处前军的阎行此时正带着自己的一曲人马匆忙西返。他自撤军以来右眼的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虽然自己并不信邪,但是当听到雍县被提前攻占的时候,阎行的心顿时“突突”加速起来,汉军在这个撤军的当口攻占了雍县,可能一般人还察觉不到危险,但他亲身侵入过三辅,还沿途画下了一副简陋的的军事地图,他当然清楚雍县的陷落对一心西归的凉州联军意味着什么。
所以当前军开始沿着汧水河畔匆忙撤退的时候,阎行不由自主地多次回头眺望后方,只见视野所及之处都是绵延不断的撤退人马。他有些忧心,当下若是已经占据雍县的汉军再次出击,匆忙撤退、人困马乏的凉州联军恐怕立马就要首尾难顾,崩溃四散了。
事态确实就是在朝着阎行所担忧的趋势发展。
随着日头渐渐升起,从卯时到巳时,阎行估摸着大军已经撤退了两个多时辰,虽然士卒们已经奔走了许久,但是归心似箭的他们不敢喊累,就算是后队的老弱病残也是在咬牙坚持,前军的王蕃也在不断催促士卒加快前进,现在还没有脱离汉军的危险,没有人胆敢留下了歇息一会。
就在所有人埋头赶路的时候,突然后面传来一阵苍凉的号角声,一瞬间所有人都紧张起来。阎行脸色凝重,转首向东南方向望去,沿途的人马也已经骚动起来,大伙都听出来了,这是后军接敌的号角。
汉军的追兵来了!
皇甫坚寿纵马从后面撞翻了一个仓皇逃窜的凉州士卒,马蹄踩踏在逃兵的身躯上,发出一阵令人发悸的骨骼断碎声,他马速不减,又往前冲去撞到了又一个溃逃的凉州士卒,并随起一刀就把一个企图转身反抗的凉州士卒砍死,看着自己身边的汉军骑兵摧枯拉朽般锲入仓皇撤退的叛军后队,举起饮满鲜血的环刀,他纵声大笑,这种充斥着血腥味和厮杀声的战场才是他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