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处找着自己的手表,可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它。算了,时间这东西现在对我来说仅仅就是时间而已——我不必担心睡过头或者是错过了需要准时做的事情。
我的三个小兄弟们还在熟睡着,弗兰克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我轻轻的把他盖在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然后摸出半包烟走到货舱里。
烟草储备好像只有这最后半包了,对了我的外套里好像还有两包我需要节省一下,不然在任务结束之后会陷入没有香烟来衬托的尴尬。
外面的世界还是这么安静。如果我能活着回家,我就一定会向其他人推荐南极这个地方——这里非常适合度假,特别是对那些想远离都市喧嚣的人。
胡思乱想了大约一个小时。我看见威廉揉着眼睛走了出来,他没注意到我坐在这里,直接去了厕所,等他出来之后我叫住了他。
威廉吓了一跳,看清楚是我之后才呼出一口气:“老大?!吓死我了,你不是在座位上睡觉呢吗?”
“那是我的背包。”
“原来是背包啊。”威廉刚刚睡醒,人在刚睡醒的时候大脑还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大约需要五秒钟左右的时间启动。
威廉坐在我旁边,然后和我聊起天来,他认真的问道我:“我们这次的任务会有敌人吗?”
“当然有,而且不少。”
“我们能像游戏里那样感受真实的战斗了?听起来可真酷!”威廉目光坚定,紧握着拳。
我严肃的对他说:“威廉,你真应该多读点书,少玩些《使命召唤》或《彩虹六号》,不然你就不会这么蠢。你竟然会把游戏和现实结合到一起,这简直是不可理喻。”
“恩可是”威廉想对我解释,但被我打断了:“听好了,说不定明天我们就死了,如果你想活着回家,那就只需要做到——听话。”
“我明白了”
“威廉,游戏始终是游戏。”我轻叹一口气:“人生也是场游戏,只是在这场游戏里,你只有一条命——而且非常脆弱。”
“老大上校对我们说这次的任务就像旅行一样,他只是在安慰我们,对吗?”
“你觉得呢?现在我对你说的是实话,因为我现在也很紧张。”
威廉静坐在我身边不敢再说一句话,我为了缓解刚才突然发火而造成的尴尬,转变了一个话题。
“威廉,你想知道我的过去是什么样子的吗?”
“恩”
“我的过去非常悲惨——全世界所有悲惨的孩子的悲惨童年,我几乎全都经历过。”
威廉用充满疑惑的眼睛看着我,我苦笑了一下,继续对他说:“我十五岁以前,在同龄人眼里就是个最佳欺辱对象,而在大人看来,他们的想法应该是:‘这小孩就是个傻逼’。”
“然后到了十六、七岁的时候——人生最美好的两年,因为十八岁就是成年人了。当其他的花季少年少女们挥洒青春的时候,我却踏上了亡命的旅途——没有青春,没有梦想,没有回忆。我记忆中最深刻的就是身后紧追不舍的犯罪团伙和警察的车,还有从耳边呼啸而过的子弹,这种回忆没人愿意去记住它。”我自嘲的笑了笑。
“可是老前辈,为什么要对我讲这些呢?”
“因为我要让你们明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等从这里回到家中温暖的床上之后,就此洗手吧,这种工作不是你们这些年轻人该干的。我已经逃亡将近十年了。”
“你不想继续逃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