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陆衍略微有些尴尬,清咳了一声才道:“去当刘悦丞的夜侍。”</p>
说完便见时甚脸色越发漆黑,陆衍心里莫名有些心虚,连忙转移话题道:“她们找不到我,便只好去城中妓院找了个与我相似的男妓过去代替。我则跟着她们一路去了听星阁,在屋顶上偷听她们的话。”</p>
“那刘悦丞是苏旻的手下,在靖州军营里权力不小,像陈大娘这等人大多存了巴结讨好的念头刘悦丞偏偏同意跟她们会面,这让我很是费解,直到她们见面商议之后我才明白过来,那刘悦丞没办法接手军饷的事情,所以打算从底下挖起,她命陈大娘暗地里缩减军队士兵伙食,以次充好,再将多出来的粮饷运往她们约定好的地点进行转移,事后刘悦丞便会依照约定好的计划给予陈大娘她们丰厚的好处。我猜想这靖州军营里像陈大娘这样的处于底层又具备分配粮饷的夫长不在少数,刘悦丞想要从这条线转移军饷,势必也联系了其她夫长,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调查这靖州军营里到底有多少人已经跟刘悦丞达成协议了,先扳倒刘悦丞这棵大树,我们也要想办法通知常胜军那里,努力收集好证据,把军饷夺回来,等断了苏旻的左膀右臂,才有机会翻盘。”</p>
回到了军营,陆衍跟时甚又被陈大娘派去清扫伙房后面的茅厕,忍着恶臭,陆衍先让时甚出去传递消息。云溯在靖州军营里也安排了人手,陆衍他们第一天到便跟他们接上了头,他们跟云溯之间传递消息都由他们帮忙传达。</p>
陆衍一蒙着面在茅厕里清扫,一面心想这刘悦丞与那苏岂到底是何关系,明明苏岂是苏旻的女儿,照理来说,刘悦丞想要转移军饷根本没必要这样大费周章,其中必然有什么事情是她还不清楚的。</p>
这般想着,陆衍提起洗拖把的污水桶便往外走,走到茅厕后角的榕树旁倒了,刚刚倒了一点,便听榕树后面一个声音大喊了一声,“哎呦喂!谁在这儿倒水啊!没见着这儿躺着个人吗?”</p>
陆衍心里有事,一时没有察觉出来榕树后面还坐着一个人,先不管是何人,到底是自己不对在先,于是连忙道歉道:“对不起,是我没留意到,那个,哪儿湿了?要不我去拿件换洗的衣服给你换上吧。”</p>
话音刚落,陆衍便见一个高个女子从榕树后面走出来,一脸郁猝地拍着衣角上的水渍,陆衍看了一眼这女子的衣服,她虽然穿着常服,但明显面料不俗,不是高官只怕也跟高官有关系。</p>
陆衍连忙将水桶放到地上,跪地行礼,道:“卑职不知大人在此,一时鲁莽,多有得罪,还请大人恕罪。”</p>
那女子本因为好梦被搅儿有些生气,垂眼就见一瘦小男兵跪在地上,靖州营男兵不多,且大多是些罪奴一类的,被发配到军营中来做些杂事。所以这女子乍一看陆衍这样一个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而她竟然不认识,因此颇有些好奇起来。</p>
女子放下弄脏的衣角,低声询问道:“你是哪个营的将士,我怎的从未见过你?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大人的?你难道见过我不成?”</p>
陆衍心道你有没有见过我,我哪里知道?靖州营士兵十万有余,就算是点兵的校尉都未必能清楚认出来所有士兵的样子,她又怎么会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