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沔阳人结婚嫁娶都要打鼓,还能赚点钱,但是现在都喜欢办西式婚礼了,没人要打鼓了。”</p>
“对,跟唢呐一样,唢呐我听过,我觉得很好听的乐器。”</p>
“没想到你会喜欢那样的乐器。”</p>
“那你爸呢?”</p>
“他现在已经和我断绝了父子关系……”段旭东神情变得沮丧起来。</p>
“怎么会这样?”</p>
“打鼓这门技艺是我家祖宗传下来,而且必须永远传承下去,否则不配做段家人,所以身为段家的后代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我从小就被逼着打鼓,直到我高中毕业,我有了自己的志向,我一心想做警察抓坏人,他非要我传承技艺,去做个毫无用处的打鼓人……”</p>
“最后你坚持了自己的选择?”</p>
“是的,他和我断绝了父子关系,不让我进家门,等我真正当上警察后,他去世了……在我这一代,老祖宗传下来的技艺断了。”</p>
“所以你觉得对不起你爸?”</p>
“是的,我没有把技艺传承下来,他把一本鼓谱,还有一幅画,捐给了陈友谅纪念馆,没有让我继续传承下去。”</p>
这确实是一件很让人无奈的事情,一边是家族使命,一边是个人志向,择其一不能择其二,成荣看着沮丧的段旭东一时无话。</p>
成荣盯着皮德于的小棚屋,里面的人何尝不是要父子离别,人生在世在死之前最难逃的就是抉择和离别。</p>
段旭东使劲地拍了一下方向盘。“凶手到底在哪里?”他气愤地说道。</p>
汽车上的指针已经显示是十二点了,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天一亮皮德于就会彻底的离开沔阳,到时候再找他,就是大海捞针了,这五个小时是他们唯一的机会。成荣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有所收获,不然这一切都白费了,更可怜的是段旭东,他在这个案子上投入的精力比任何人都多,她很理解他的心情。</p>
“郭付明、陈福建、张翰元、曹军……皮德于。”段旭东默念他们的名字,“你说他们都是八年前沔阳银行倒闭案中抗议的人,而且都是在万鸿证券营业厅炒股的股民,那么这五个人八年前去冲击沔阳银行是有预谋的,当时沔阳银行受害者是谁?”他皱着眉头,双手交叉在胸前,看着小棚屋,问成荣,又像是自言自语。</p>
“是银行的行长江怀远和副行长孔锡乾及其家人。”</p>
“灭口吗?”</p>
“也不算,江怀远的儿子和孔锡乾的儿子当时在美国留学,逃过了一劫,后来他们的儿子也被报是贪污从犯,江怀远的儿子江楚成回来后,坐了四年牢,现在在做中学老师,前几天我报道过他。”</p>
“报道他什么?”段旭东好奇地问。</p>
“他炒股很厉害,在大跌期间盈利不少。” </p>
“真有这么厉害?” </p>
“是的,你觉得他有嫌疑?”这在成荣的预料之中。</p>
“这样说来,这个叫江楚成的嫌疑很大了。” 段旭东看着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