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事我答应了你,此事不能再依你,若是不早澄清了此事,怕又会出甚差池…”我有些急,他便一脸悠哉望着我,退几步远了塌旁,无有任何表情,像在说:那你便去罢,若是你能自己下了塌!</p>
我自是难得大幅度活动身体,稍微动几下便引得浑身疼痛,确实…连下榻都无力…他望着我奋力挣扎的样子忍着笑,不妙被我瞧出,给了他一记冷眼。</p>
“那便只能再耽搁几日了…”我道一句,他一脸得胜的笑,竟又道:“哎呀…若是偏偏就是这几日,天帝派人偷偷将无念上仙处死,本上神仙力浅薄,怕是难以抵挡…灼光圣神如此耽搁时日,出了甚差池,这百年便是功亏一篑!…不过…”他抚着下巴将我端详一番,嘴中啧啧,“圣神这身体果真是惨了些,如今连下榻也无力,真是无措!”我盯着他一脸的假惺惺,若不是受了伤,定早将他哄出门外,省的听他隐了明了的挖苦…奈何我这伤好的快与慢还要依仗着他,此时也只得与他道几句好话,“好了…方才已然道过几日后再去,你便不要再千方百计的嘲我,你要唠叨些甚便道来,我以后不再如此便是!”</p>
他乐得欢,转身晃晃悠悠的便离开了,该是去照看他的海棠树…</p>
如今他这轩宇殿真是热闹,尉泠,即墨再加上我还有那具**皆在他处养伤,亏得他这个人整日闲的除了照顾海棠之外少有要紧之事,又恰好不厌热闹,每日闲的烦闷,那便予他找些事端,此处好疗伤,便皆住于此。</p>
想着如此久未有去见过尉泠,待我能下地走后,定要去与他畅谈一番。百年了,他一具凡人之身靠着八重天的仙气维持至今,受了多年折磨,魂魄久经沧桑,一切都是因为百年前骄纵的我,内心痛了几秒,不知还要等上几个百年,不知他这身体到底还能维持多久。不过几百年,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而对他却是漫漫无边,记起前阵在浮生这里养伤时他那神情,着实心中愧疚,又怕的很,怕真的如浮生所说改了初心救不了他…</p>
此时我为圣神,恢复的速度诚然快,过两日,浮生来告于我即墨醒了,我心跳竟随着加快,我该如何以我真实的身份与他相处?虽不安犹豫,还是一人下了塌,缓缓遛至他修养的殿前,又停下了脚步,果真还是不敢…</p>
踌躇良久,见浮生从殿中出来,见了我便诧异番,“你在这儿立着做甚?不是想看他如何了,自己去看眼便明了!”我摇头,他无奈,“那便随我回去歇着”我仍摇头…他终地笑了几声,“行了进去罢,他正睡着,一时醒不来”我望着他,觉出他该是没有骗我,后便转身轻脚踏进殿。</p>
见他躺于榻上,眉头微凝,双拳紧握,一身墨衣未改,面色苍白,更若敷上一层薄薄冰霜。我近了他,坐于塌边,一手轻轻搭上他紧握的拳,他全身微颤,我心跳得沉沉…</p>
你这又是何苦呢…将自己伤成这个样子,只为证实你是信我的,其实我只需你一句话便够了,便死而无憾!我明白如今我已用情至深,已然无法自拔,让我眼睁睁的望着他丧命,或许百年前我做得到,如今便是最最不可能,所幸我为天地间第一圣神,悲哉我为天地间第一圣神…</p>
或许多年后,当我终于携着昊天塔离去,你也只会怪我怨我恨我,永远不会知道我如今的痛苦抉择与难捱,永远不会晓得我是如何不舍携着你的恨远去,也永远不会知道,在钟璃百年我其实是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