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将死之人的断头宴,漫长而绝望
这日,还未到开喂的时候,长期隔绝的门被打了开来,昏暗的屋内一下子被阳光铺满大半,微微有些刺眼,刺的许小二想流泪,可是眼眶显得干涩而疼痛。
一个稍显瘦弱的身影被前呼后拥的引领了进来
“郭爸爸,您要的人小的好生伺候在这儿呢“净事房的管事低头哈腰着
中常侍郭胜本十分厌恶来这净事房,毕竟在这有过些早已忘却又时常入梦的事儿经常纠缠着他。
但,昨个儿的任务还未寻着人来完成,今早烦闷,便有那奴才进言,说这净事房里还有个娃娃,还没净身。
这不,只好挪步来瞧瞧了,谁叫最近城内的二流子都不太听管束了呢!
“松绑~“
郭胜看着许小二如那软泥般从架子上瘫软下来,皱紧了眉头。
“郭爸爸息怒,这孩子原本再过四天后就要六根清净了的,已经三天没有给他喝水了“净事房管事赶忙道出原委,“这娃娃真有福气,能被郭爸爸看上,这是郭爸爸的恩德啊。“
郭胜也不理他,随行小太监招呼着将许小二抬起,四肢一捉独留个脑袋一晃一摇摆,两眼无神,呆滞,犹如一具尸体
诱人而又可口的菜香,汤里泛起的油花,白糟糟的米粒儿,无不唤起那久远的记忆
许小二看着那一碟佐料,心想,这不就是味精么?这会儿原来是沾着吃的!
许久许久没有吃过了,打从降生到三国以来,白日里不是红薯就是地瓜,逢上过节才会有米糠糊,肉?那是大人们吃的,河道里面没有虾蟹,鱼在水深处,浅水河弯浑浊的遍布着一堆小脚丫子。
蛙是不能捕来吃的,那时没有所谓的农药,虫灾全靠它们抵御,若是不小心踩伤了一只,大人们是要围上来打骂的
鸟也是不能随意打杀的,即便它们会来偷吃庄稼,寻常也只是驱赶,因为它们会带来本地没有的种子,村口的石榴树便是这么来的,哪怕那石榴树结的果实委实酸涩,却也是村里唯一能掏换些钱的物件
饿着肚子的童年,没有什么快乐的,每一天,只是期盼着下一天的过去
直到五岁那年开始被允许参与劳动,方才吃上第一口肉,如嚼白蜡!并没有记忆中的肉味儿,这真的只是肉,水煮的。
油被熬炼出来,一部分拿去换些家用物件,一部分存做年物。
那个年吃的面,面是他和几个弟弟妹妹打出来的一木锤一木锤的打,口水流的比汗还多,许小二被分到一碗,仅仅吃了一口,碗前多了三个小脑袋。
匀一匀面,分了
埋下脸舔着碗底,一个碗埋着一个脑袋
那个年,是饿着过的。
捧着汤,看着印出的眼,一滴雨水飞落,打花了汤,溅出的汤汁,飞花了他的脸,顺着那垂直的浅滩,拉出一条花晕。
伸出手指抹过,允入口中,咸咸的油油的,很好吃,这是活着的味道。这才是活着!的味道
郭胜忍不住背过身去,以至于我也觉的有些恶心了。
两个小太监上前叉起许小二就走,许小二仍旧捧着那碗汤,有些惊慌有些失措,或是觉着刚刚不该发那么久的呆,以至于一口都还没来得及吃
汤,是在澡筒子里喝尽的
下面燃着碳,水温热的像那一碗汤,舒服的许小二几欲就此睡过去。
两把马刷子死命的围着他划拉着,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