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呢,什么也不练,就堆雪人。而且,每人至少要堆一个。
不管这雪人堆起来干嘛,反正挺好玩的,不是么?
一排八个雪人:大肚子,圆脑袋,孩子们使劲的想让自己的雪人比别的高一些,便四处滚雪球,入夜的时候,村子里,除了屋顶上的雪,四下里也就余下点残雪
第二天,胖乎乎的雪人们一个个全都变了模样,被人削刻的有鼻子有眼活灵活现的,四肢躯干分明。
于是,孩子们被要求用木剑刺雪人。
眼、喉、心、腕、下阴为要害,要求只能刺入剑尖,不能过深,也不能过浅。
手臂、腹部、大腿为次要害,要求必须一剑刺穿。
近两个月的举剑练习,他们已经可以稳稳的拿住木剑,并使剑尖不再颤抖。
于是,开始刺。
“笃”“笃”“笃”“笃”雪人被拍的很严实,刺起来很困难,要刺穿就更困难了。
太阳东升西落,一天刺下来,手掌已经震的通红,手臂酸涩。
第三天,晒了一日的雪人,更加坚硬了起来,一剑刺出,犹如扎在冰上,连剑头都钝开了花。
第四天,孩子们已经不再追求将雪人刺穿了,刺的更准更快成了他们被逼无奈的目标。
午后,天空飘起了小雨,叶老让孩子们早早回了家。
冬日的雨,可不是说淋就能淋的。
第五天,雪人彻底成了冰雕。
这一天,孩子们改刺为削,一剑一削,削去冰雕上挂下的尖细冰凌。一剑削过,若是不仔细,多削下一条,嘿,给你一老烟枪子。
第六天,暖暖的阳光下,八个孩子举着木剑在冰人身上练习劈砍横拉。
如同书写日记一般,一日一个变化,木剑在雪人身上:刺、削、砍、绕、挑、抹、扫
雪人一日日变矮,剑则一日日变短。
冬去雪融,春暖花开。
脱去厚厚的冬衣,身形越渐敏捷,剑招更见灵动。
每日里,叶老躺在椅子上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旱烟。
眼前八个日渐精壮的孩子,两两成对,依旧平举剑尖,剑尖抵着剑尖做着细微的攻防。
攻者要运用技巧将防者的剑尖弹开,防者则需要运用技巧粘住剑尖甚至直接弹开攻者的剑尖。
攻防无时无刻不在转换,同时他们还需要仔细听取叶老冷不丁插话式的教导。
春去花谢,夏日炎炎。
村南村北,孩子们整日整日的平举木剑,绕着村子疾跑,疾跑中还得做出刺、抹、劈、撩等动作。
有时还要站在湍急的河流中将剑举的笔直。
夏去渐凉,秋风飒爽。
依旧是跑,依旧是平举,不过这回木剑变成了长长的竹竿子,竹竿子上绑了各色长长的布条子。
在细窄的田埂上奔跑,驱赶着四处飞舞的蝗虫。
所幸这里的蝗灾闹的不太厉害,到也算是为村子里护住了一部分的粮食。
四季循环,冬风又至。
这一年的冬天下了好几场大雪,前前后后立起过好多雪人。
但在艰苦习练了一年之后,雪人们纷纷肠穿肚烂,肆意的磨灭在孩子们的剑下。
转眼,又是新年。
这日,自村子东面归来两个许久不曾回家的人。
他们,是老郎中的两个儿子:张梁、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