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雷声当空响起,闪电惊亮室内。刘伊喘不过气来,她趴在案上急促地喘息着。脑中空白到连己贤的模样都寻不回了,眼泪不停下落,胸口闷得就要窒息过去。
[走好之后的路吧。]白在那一头安慰道。
[什么……时候的事?他什么时候走的!?]
[前两天。]
刘伊一阵恶心,想吐却又吐不出来,意识在瞬间恍惚,终于,她倒在案上,[这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刘伊,此乃策略而已,你若又如此消极,如何撑得了将来!]
[我知道!]刘伊怒目切齿,[我会让他们还来的,这条命我会让他们还来!]
[切不可被愤怒冲昏头脑,凌阳岌岌可危,你自己要保持谨慎。]
[凌阳我不会丢!谁也不能从我手中夺走它,绝不能!]
那日晚,刘伊将己贤死亡的消息告诉了姜欧与董阳,两人都不能相信这是真的。她将自己当日在越海的处境诉说与他们听后,两人均沉默了。刘伊说,自己的命是己贤换来的,所以自己所带出的情报也是他的功劳。她发誓,誓死守卫凌阳,绝不辜负己贤。姜欧与董阳也发誓,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
永安的雨淅淅沥沥,比起凌阳要少去许多。这一日的春风正劲,春和景明,但城内总是多一份苍凉,街市的繁忙百年不变,角铃阵阵,恍若隔世。白在圣旨上仔细写下最后一笔,小心翼翼地将玉玺的红晕印上。他将东西递给董玄,“今日早朝就由你宣读吧。”
董玄恭敬地接过圣旨,“喏。”
白很是疲惫,他靠在木榻之中闭目养神。不知多久,他睁开眼睛,发现董玄还在。
“怎么了?”
“圣上。”董玄手捧圣旨,神情黯然,“圣旨一公布,天下就不太平了。”
白冷笑,“不公布就太平了?”
“如今军务杂乱,各地方也督查不严,各种关系梳理得不顺,微臣怕此时公布,太过仓促。”
“我们在梳理,他们就不在梳理?他们与我们,谁内部更容易处理些?”
“……他们。”
“那就对了,拖得越久,只会对他们越有利。”
“微臣愚昧。”
“知道就好。”白英挺的浓眉微微拧起,“这些东西你怎么跟合茂不多了解,多学一学?”
“……臣知错,臣这就去补。”
“回来。”
董玄碎步来到他身边,平日里陛下皆是和善亲切,他还是第一次听见陛下这番训斥,不免有些畏惧。
白前倾着身子,神色少有的严肃,“合茂好的,你要学。天下不太平了,永安也不会成为你待一辈子的地方。”
“陛下的意思是……要派臣出去?”
“只是提醒你,切不可安于现状。”
“臣……明白了。”
白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
时至深夜,白离开宣微殿来到刘伊曾经所在的芳菲院,此时的芳菲院已没有女主人多时。他漫步于芳菲院一汪明亮的龙池水边,注视着浮于池面的瓣瓣桃花,竟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与刘伊的往事。记忆中最深刻的便是母妃走后含章的那次哭闹,当时的白不能对含章说出真相,他只能每次偷偷来探望她,而不说一句话,因为那时候的他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
“自那之后,已有十九年了,你终于出落成大姑娘了。”水面的波纹被风带起,他仿佛看见了含章灵动的双眼。他闭上双眼,心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