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周先生,王大虽然是个粗人,但也知道先生做这些都是为了我家妹子的清白,更何况妹子家的芽儿也一直念叨,先生曾教他做人要知恩图报,所以这一拜先生千万不能推辞!”</p>
“王大哥不要见外,王二婶也曾有恩于我,这些事也应是我报答照拂之恩才对。还有王大哥你气血尚未平静,就不要行如此大礼了,小弟万受不起。”</p>
周圭月扶起王家大哥,拍去他身上浮尘,便喊来一旁的李金根吩咐了几句。</p>
“快入夏了,王二婶的遗体定不能久存,所以劳烦两位先把遗体搬到我家后院去,待我找个方子延缓尸腐再做打算,不然没有引起尸变,万一招来瘟疫肆虐也是大祸。”</p>
日头渐高,周圭月抬头看了看,已经差不多临近食时,心下一打量便有了计较。</p>
王家大哥和李金根两人将王二婶的遗体用草席裹了,一同用木板垫着搬到了周圭月小院中。路上王家大哥神色凄凄,并没有言语,倒是李金根不停劝说着,要王家大哥看开些人死不能复生不如就安心交给周先生云云。</p>
小院里并无其他杂物,墙角堆着些农具,院子中晒着些干货谷物,东边卧着一头年迈的老驴,正在酣睡。两人将遗体放在靠西的墙边,王家大哥蹲在草席前,长叹了一声,也没说什么就起身和李金根照着周圭月的安排,去把柳树周围的血迹和碎肉给收拾了。</p>
“徐老爷子,王平那芽儿怎么样了?”周圭月理好没来得及整理的衣襟,问向屋子里坐在一旁胡子灰白的徐姓老人。</p>
“就刚刚乡亲们还没散的时候,王家媳妇见王大这小子没事了,就来把睡着的王平接回家去了。诶,这孩子,睡着前还在念叨着他娘啊。”</p>
徐姓老人似乎悲从中来,并不浑浊的眼珠子竟是模糊了起来。</p>
“徐老爷子别太伤神,不然脾气郁结可不好啊。王平的事和他娘的事,我都会处置妥当的,其他倒没什么,不过我就怕胡老那里……”</p>
老人用衣袖抹了抹眼睛,竟是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p>
“小青儿啊,这只要是胡大神说的事,我们往常一直都是百依百顺。毕竟在你爹娘来村子之前,胡大神是村子里最有本事的人呐。大到耕种祭祖,小到睡觉吃饭,凡是解决不了的事情,只要问了胡大神就准没事了。可是啊,直到你爹娘带着你一起来了村里之后。”</p>
老人眼神悠远,缓缓打开了话匣子,周圭月虽然多多少少都听过了,却也没有打断的意思,恭敬的给老人续上一杯茶水,自己也坐在一旁,听老人说起了一些断断续续的往事。</p>
十三年前,徐朗尚在知命之年,也是人如其名身体还很硬朗,可惜发妻死得早,由是膝下无子。</p>
胡大神曾对徐朗说过,他鱼尾带伤,注定命里克妻,所以早年丧偶的徐朗并没有续弦的想法,而是就这样一直鳏独过活,也有快三十年了。</p>
那是一个深冬的日子,山里一直冬暖夏凉风调雨顺,就是大风大雨都很少见,更别说雪了,而这一年刚过立冬竟是就有纷纷的雪点飘落下来。</p>
徐朗坐在床沿,拨了拨炉子里的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