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凝固到了极点,群臣都感到了那股浓浓的杀气,威压之下,有人都开始腿软了。</p>
温峤倒是气定神闲,解释道,“丞相自比伊尹,再合适不过了。当初丞相辅佐陛下尽心尽力,恰似伊尹辅佐商汤,这才开创下这江东基业。当今陛下乃奠定中兴大业的雄主,自然是该与商汤并列。太子殿下纵使像太甲那样不肖,您想作伊尹囚禁开导他,也得等到他登基之后吧?”</p>
王敦闻言一愣,继而指着温峤大笑起来,直笑得捂着肚子上不来气。群臣也炸开了锅,叽叽喳喳的争论起来,不少人都在树大拇指,赞同温峤的观点,王导也轻舒口气,放下心来。</p>
温峤话里的意思是:太甲年轻时胡作非为,伊尹尚且没在登基前废掉他;司马绍就是再不堪,你王敦作为伊尹,有那本事也得等他登基后再使。想现在废掉太子,门都没有!</p>
温峤一下就看出了问题的关键,王敦绝不是单纯的谈论司马绍是否孝顺,而是想废掉太子。假如在是否孝顺这个问题上过分争执,难免破绽百出,被王敦抓住把柄,害了自己也害了太子。</p>
温峤十分明智,根本没在细枝末节上停留,而是直接以太甲为例,说明即便太子有问题,也不能以此为由阻止他登基。同时温峤将司马睿比作商汤,极大地挽回了朝廷的颜面;更妙的是他将王敦比作伊尹,令他找不出一点毛病,想发火都找不到气。温峤一番话下来,顾忌了方方面面,皇上和王敦得其名,太子得其实,滴水不漏!无懈可击!</p>
有趣的是,温峤作为太子的手下,把皇上和王敦都夸到了,唯独将太子贬的一无是处,乍一听未免有些滑稽。王敦笑够了,转着圈打量起温峤来,他当然听出了其中玄机,十分佩服温峤的取舍,越看越觉得顺眼。</p>
王敦心想:“此人思维活跃而缜密,实在不可多得,庾敳称赞其有栋梁之才,真是恰如其分!”</p>
转念却想到温峤是司马绍的心腹,王敦不禁又忧郁起来,略带惋惜的调笑道,“可惜呀可惜,如此良才却沦落在太甲手里,我怎么就没早点遇到你呢?”</p>
温峤心中一动,急忙说道,“丞相何出此言?卑职以为现在也不晚呀。”</p>
“恩?”王敦又是一愣,两眼发亮,盯着温峤问道,“你此话何意?莫非有意来我帐下?”</p>
温峤笑着说道,“卑职乃朝廷之臣,去什么地方任职,一纸诏书即可,又岂敢推脱。”</p>
王敦闻言又惊又喜,指着温峤,略显失态的说道,“好!我这就去下诏书,可不许反悔。”说罢解散了朝会,急匆匆的离开了。</p>
诏书历来只能由皇上下,王敦一着急说漏了嘴,却也没人敢计较。不怪王敦如此失态,他平日里很敬重名士,这些年来手下名士却只出不进,越来越少不说,剩下的还有不少是像陆玩那样被逼来的,主动来投的只有钱凤这种人。</p>
曲高和寡,现在王敦想找人聊聊天,都难有合适的:钱凤这样的只会曲意逢迎,甚是无趣,权当是消遣;周光虽然聪明,却是将门出身,找他出谋划策还可以,答疑解惑就不行了。因此谢鲲虽与自己政见不同,一张絮絮叨叨的老脸也早就看腻了、听烦了,但王敦还是舍不得弃。</p>
王敦做梦都想召来其他名士,如今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