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国庆假期我回了家乡三天。
认识你这么久,一直都没跟你说起我心中的“家乡”。刚好今天有空,你若不忙,可静听我用淡淡的文字诉说。
有人说,到不了的叫远方,回不去的叫故乡。
幸运的是,现在我只需8个小时左右的火车就能回到那个叫“徐闻”的小地方,我还能称之为家乡,南方一座海滨小县城。
曾经无数次,我想逃离这个生我养我的小地方,这也似乎成了我长大后排在第一位的梦想。
可成长后,我越想逃离,就越被那种名为“根”的东西牵绊着,撕扯着我渴望展翅高飞、浪迹天涯的灵魂。
再怎么挣脱,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宿命指引着我——你总会回到这里的,在现实中,在梦里。
如今,再回首,才发觉自己身上已经深深刻上这座小县城的时代烙印,哪怕我飞得再远,始终属于那里。
游子,就像蒲公英种子,不会因为飞到山顶,就长出参天大树。蒲公英始终是蒲公英。
曾几何时,我厌恶这个落后贫穷的家乡;
厌恶这里复杂的人情世故,把人际关系当成人生智慧;
厌恶这里狭隘的世俗眼光,唯利是图,不问奉献只问财富;
厌恶这里赌博成风,总想一夜暴富,幻想一劳永逸;
厌恶这里的人每天只会苟且营生,没了生活,赶着去死亡···
要数落这个小地方的不是,我有百千个怨言。从小到大,我深陷其中,它的“毒瘤”我如数家珍,但它也有营养的“乳汁”哺育我长大。
我,身受其害,也身受其益。曾经对家乡的情感,我是极其复杂的——想恨,恨不了;想爱,爱不上。
我有千万个离开的理由,但也有一个让我回到家乡的理由——那里有我爱的亲人、朋友,还有我熟悉的方言。
高中时,我曾愤愤喊道:如不能出人头地,就不再回到这里。衣锦还乡成了那时我青稚的梦想,可荣归故里还在遥遥未知的未来。
后来,我考上了大学,故意选了北方的院校,终于逃离了,才发现外面的世界也和家乡一样,一半光明,一半黑暗,一样的精彩,一样的无奈。
再后来,视野开阔了,心境也大了,人也渐渐宽容,我和家乡“握手言和”了,不再厌恶,甚至庆幸自己在这种“恶俗”环境里长大。
学会了反省,学会了跳出圈子层次看世界,学会了思索生命真正的意义···
其实,哪里都一样。心是光明的,看什么都是美好的;心是黑暗的,看什么都是厌恶的。
所以,每到一个新的地方,我都会提醒自己:接受它的美好,承受它的丑陋。
以后,就算我像吉普赛人一样,四海为家,也一样的宽容,平和地迎接新环境给我带来的一切,终归是一种人生体验。
正值青年的我,还想飞得更远更高,不想过早的落叶归根。家的概念,在我意识里很淡薄,我也没恋家情怀。人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
如果真有哪一天,家乡不再有我爱的人,也不再有人记得起我,那我也就不回去了。若没了让我留念的,那个地方就只是故乡了。
很庆幸,现在还有个地方会对我说:“在外面累了,就回来。”
哪怕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后,我再回来这座海滨小城,我依然记得这里苍海沧田变迁前的模样,依然毫不费劲就能找到昔日的足迹。
那条我童年时偷摘石榴的小巷;那辆摔了又爬起无数次的自行车;那间坐着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