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袁圆的身后,望着她欢快的背影,我忽然想到了红姐, 心里如五味杂陈,充满了惆怅。同样是女人,同样聪颖美丽,两人的命运有着天壤之别,这种高低贵贱与生俱来,是命中注定的,一切高尚的说教,都会让人颓生出悲凉和不平。
又穿过一片树叶水杉林,来到了一幢红砖灰瓦的三层小楼前。我把自行车锁到了旁边的车棚里,满心狐疑地跟着袁圆进了小楼,我俩穿过了一楼幽暗的走廊,来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前,看到门旁挂着一块黄铜牌子,上面烙印着“xx市妇联”几个宋体大字。
袁圆走上前去敲了两下门,随着一声温柔的应答,一位戴黑框眼镜的女人走了出来,袁圆热情地叫了声“黄姨”,黑框眼镜热情地把我俩让进了屋子。
袁圆给我介绍道:“这是市妇联办公室的黄主任。”
“黄主任。”我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握了一下她伸过来的右手。
黄主任透过厚厚的玻璃镜片,微笑着把我上下扫了一遍,边给我们倒着茶,边问袁圆什么事一大早就给自己打电话,我急忙站起来接过水杯,先递给了袁圆后,自己才端着另一杯,坐到了袁圆的身边。袁圆神色自然,就像在自己办公室一样,简短地介绍了一下我俩的来意。
我一脸期待地望着黄主任,袁圆在一边小声地提醒道:“你把小壮的事情具体汇报一下吧。”
我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合,第一次面对市里的领导(我不知道她的官有多大),在袁圆不断地提示下,磕磕巴巴地“汇报”着,把红姐和小壮的事囫囵着说清楚了。
黄主任听完我的“汇报”,没有立即开口,袁圆在一旁望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黄姨,能不能通过你们妇联发个倡议,动员全市女同志来捐款,帮助南疆烈属渡过难关。”
听了袁圆的表白,我才弄清了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这就是袁圆说的好办法?我紧张地望着黄主任,心怦怦地激跳着。
黄主任扶了下眼镜,目光有点迟滞地扫了我一眼:“这种事情,我们从来没有经历过,以前都是下面报上来后,我们转给民政局,让他们那里给一些补助,但是这一下要2万多元,数目也太大了一些。发通知是个大事,现在我们妇联的几个主任都下去检查工作了,我等她们回来后,找个时间专门汇报一下吧。”
“现在不行吗?”袁圆有点急迫地问道。
“这要按组织程序走,需要当事人所在的单位提出申请,写好报告给县妇联,由她们签署意见,然后再报给我们,哦,对了,小吴你是哪个单位的?”
以后黄主任又说了什么,我都没有再往心里去, 对于黄主任这样的人,我无法信任,一个普通工人的孩子,值得他们挖空心思吗?不是关系自身利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告别了黄主任出来,袁圆有点怅然若失,她大概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复杂。袁圆看出我神情暗淡,略微踌躇了一下,心有不甘地一把拽着我,上了去二楼的台阶。
“咱们还要去哪?”我不解地挣扎着。
“去团委, 找你师傅,他一定会帮忙的!”袁圆白皙的小脸涨得通红,口气里充满了不甘。
“师傅?他……在这楼上?”我惶惑地望着袁圆。
“当然喽,上面就是团市委,他就在上面办公。”袁圆显得有点急躁,快人快语地催促道。
我的大脑嗡地一下,红姐像母豹一般犀利的眼神,立刻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我不能去见鲁豫,不能让他知道小壮的秘密,我没有权利去违背一个母亲的意志,把她心灵的伤痕再撕裂一次……
就在我揪着心不知所措的当口,一群人谈笑着从楼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