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都出去干活了,屋里静悄悄的,伴着门外传来的机器声,我一边做数学题目一边复习概念。数学复习的差不多了,我刚拿起物理课本,房门被人砰地一声推开了。
“吴平,快去帮我看看吧,那台破机器又出毛病了。”大额头肖美花急急忙忙地闯了进来。
“……”我抬起脸来,想说自己下午休息,但是看见她一脸焦急,额头上渗着汗珠,话到嘴边没有吐出来。
肖美花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烦躁地抱怨道:“本来工资就拿不全了,这机器还整天出毛病,真地不让人活啦。”
“你别急,我去给你看看。”我没有再多想,放下了书本,起身去柜子里拿了工具,招呼着肖美花朝门外走去。
肖美花挡的这台并条机,早就到了该保养的时候,这个星期我已经为她修了三次啦。如今,厂里生产不景气,维护的费用几乎没有了,只能是老马拖破车,勉强地维持着运转。
“三红他们家还在你家地里开着矿?”我为了安慰肖美花的情绪,一边干着活一边扯起了闲话。
“哎——别提啦,现在不光是俺家的地,周围的地也都被占了。”肖美花一脸愤恨,气呼呼地说道,“在我们村里又开了好几个大井口,听说县里好多有权有势的人都入了股,领头的是胡秀美的两个哥哥,就是曾经跟你和鲁豫打过架的城北二虎。”
听到她说“城北二虎”,我的心里止不住一阵悲愤,看来他们是批下来了手续,难道师傅真地给他们帮了忙?想到这里,我的心呼啦一下乱了,脑子一开小差,手上的铁锤就敲到了指甲上,疼得我忽地一下跳了起来。
“怎么啦?伤到了吗……”肖美花一下惊叫起来,看见我龇牙咧嘴的样子,一连声地问道。
“没事,没事……”我攥着自己的手指,疼得张大嘴呵着气,好半天都没有缓过劲来。
“怎么啦?”不知什么时候,小蔡师兄站在了我们的身后,一脸紧张地问道。
“吴平把自己的手砸啦。”肖美花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是自己的手受了伤,惊惶地声音都变了。
“你赶快去厂里医院看看。”小蔡师兄拉过我的手,看到我整个指甲全都紫了,急忙催促到,“你不是晚上还要上课吗,这剩下的活我来干。”
俗话说十指连心,我已经疼得一头冷汗,来不及说声谢谢,就捂着肿了的大拇指,匆匆出了车间=大门。
厂医院原本不大,没有几个医生护士,现在连“兽医”都调走了,只剩下了两位女护士在勉强维持着。她们给我简单地清洗了一下伤口,抹了点紫药水,又上了点消炎粉,最后包扎起来。从厂医院出来,我的一只手都麻木了。
下班的时间没到,我就已经出了厂门,等我到达县工会时,太阳还没有落山。我独自坐在冰冷地教室里,忍着手指的疼痛赶紧看书。同学们陆续来了,教室里热闹了起来,因为是第一次大考,洋溢着少有的紧张气氛。我的同位红脸小胖子又是最后一位来到,当他气喘吁吁地走进教室的时候,监考的于老师已经开始发考卷了。
当天晚上,我们连续考了两场,第一场是数学,第二场是化学。我感到自己的数学考得不好,最后一道大题共有三问,我绞尽脑汁猜做出了一道。化学是我平时最喜欢的一门课,再加上于老师教得好,所以我几乎没有感到什么难度,很顺利地就做完了。出来与人对答案,只错了两道填空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