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秋寒走进牛圈,找到那头正在哺乳期的母牛,挤了些牛奶装在干净的竹筒之中,然后小心翼翼地掰开小墨猴的嘴,将牛奶喂到它口中。这小家伙开始还极力抗拒,当尝到甜头之后,便开始贪婪地吸吮吞咽,直到喝饱肚子为止,然后便重新躺在竹筒之中睡大觉。
做完这一些,萧秋寒并没有如往日那般赶着牛群上山,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顺便打算将赵官家这个居心叵测的家伙好好敲打一番。
萧秋寒拿起早已藏在牛圈里的布袋和竹扫把,溜到村落后山的洼地里,放眼望去那是一大片盐碱地,牛皮癣一般附生着几块斑驳稀疏的草皮,其余大面积都寸草不生。根据萧秋寒多日的观察,这片土地的碳酸盐含量很高,正好适合熬制土盐。
盐作为人体的必要微量元素,在后世再平淡无奇不过了,但是在大明朝,食盐是官府专营,并对食盐征收重税,加之产盐之地多在沿海,长途运输的成本巨大,加之盐商的盘剥哄抬,真正卖到老百姓手中的盐价如雪球一般成倍翻滚,成本在十几文一斤的食盐卖到几百文,遇到灾荒之年,价格更甚。
食盐成为普通农家的一大笔开销,因此萧家每次炒菜都舍不得多放盐,清淡寡味,让惯于大鱼大肉的萧秋寒难以忍受,经过多日的反复琢磨和观察,他打算自己尝试熬制土盐,如果成功,可以为家里增加一笔不斐的收入。
这熬制土盐之法,还是萧秋寒后世在一次下乡调研中,亲眼目睹了一位八十来岁老人熬制过程,凭记忆记下来的,也算是一项古老的手艺。
前几日刚下了一场大雨,这片盐碱地已经被雨水浸透,又经连日烈日暴晒,地面上犹如煎饼一样,都龟裂出一层薄薄的土壳,仔细观察之下,土壳表面之上皆布满一层白花花的盐霜,那是地下的盐碱被引了出来。萧秋寒蹲下身子,以手指沾了一些,放在口中一尝,立刻一股涩苦的咸味刺激的他的舌头都微微酥麻。
熬土盐的第一步就收集盐土,萧秋寒拿起扫把,仔细将附着盐霜的那一层薄土轻轻扫在一起,收拢成堆,这是个细致耐心的活,操之过急不得,用力过大过快,反而将泥土渣滓扫了起来。
一个时辰过后,萧秋寒已经收集了一袋盐土,这时日头也毒起来,累得有些腰酸背痛,出了一身大汗,在后世他也出生于农家草根,此时方才深刻体会到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劳。他扛着布袋,一溜烟进了二爷的小院内,将盐土藏在二爷家的厨房里。二爷卧床不起,浑然不知窗外事,而外人更视其为凶宅,绝少涉足,因此选在这个荒凉庭院之中熬制土盐便不易引人注意,颇为安全。
萧秋寒又收集了两袋盐土运回来,已是天近晌午时分,他又打来半木桶清水,将锅灶之中的草木灰加进去,搅拌均匀之后,置于烈日之下曝晒澄清,这是熬制土盐极其关键的一步。
昨晚这些,萧秋寒便拍拍身上灰尘,向高家大宅走去,想来此时赵官家正暴跳如雷吧!
绕过高家宏伟厚重的青砖围墙,不时从里面飘出一阵阵诱人的肉香,显然高家大宅厨房里正在准备着丰盛的午饭,让萧秋寒忍不住满口垂涎,肚子里更是翻江倒海,咕噜之声如同打鼓。高家家大业大,全村也唯其一家每天吃三顿饭,其他庄户人日复一日地劳作,也只能维持一日两餐的光景。
萧秋寒从后门而入,到牛圈里查看了一番,几十头牛正焦躁不安地打转,他并不理会这些,解了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