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的话让屋内又寂静下来,二伯神情自若,大伯和三伯则心亏地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同时内心皆五味杂陈,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联合起来欺骗自己的亲弟弟,终究龌龊不堪,让他二人有些于心不忍。
唯有一切被蒙在鼓里的萧父此时神色紧张,不住地搓着手,生怕抽到那根红签。
萧秋寒在一旁冷冷看着祖父几人上演的这场假戏,心中虽然对他们的行为不齿,但是这个结果正是萧秋寒所期望的,那只有委屈一下父亲的感受了!
这只是一场貌似公平的游戏,结局早已被注定,每个人都戴着虚伪的面具,粉墨登场地卖力表演着。
“现在按照长幼顺序,开始抽签!老大,你先抽!”
大伯站起身,伸手在竹筒内抓住一根签,在签头上捏了一捏,又换了一根签抽了出来,显然是避开了那根做了记号的朱签。
“老二老三老四,这机会就让给你三人了!”大伯扬起手中号签,半是揶揄半是无奈地说,然后又飞快地瞥了萧父一眼,眼神之中充满同情之色。
二伯抖了抖那身青布直裰,气定神闲地伸手在竹筒之中拈出一根竹签,抬手炫耀似地向众人晃了晃,说道:“看到没有,过继这种好事,还是轮不到咱的!”
三伯低声叹了一声,接着起身同样抓住一根竹签,捏了一捏抽出来,同样避开了朱签。
萧父脸色刹那煞白,此时竹筒之中只剩下最后一根签,毫无疑问就是那根朱签!
他已经不用抽了,命运已经注定!
“唉,命中若有自会有,命中若无莫强求!老四啊,这是命!你命该过继出去,为别人延续香火,这是上天注定的!”祖母一副吃了黄莲的苦涩神色,唉声说道。
“爹,娘,大河这一丝一发都是父母所赐,母亲十月怀胎将我生下,又含辛茹苦将我抚养成人,大河只想终身侍奉高堂,让二老颐养天年,如今让我过继别人门下,大河心中有愧,实在不是滋味啊……”
萧大河七尺彪悍的汉子,噗通一声面向高堂跪下,哽咽着说得动声动情,一行清泪禁潸然而下。
坐在一旁的大伯和三伯心中泛起酸涩,愧然低头,眼圈也不由自主地红了。
反倒是二伯心如铁石,翘着二郎腿,毫不在意地说:“咦,老四,你这是做什么?一笔写不出两个萧字,血浓于水,你虽过继到二叔门下,咱们还是亲兄弟,也还是萧家一个大家庭嘛!”
萧大河抹了一把眼泪,没有言声。
祖父脸色肃然,吸了一口烟,才悠悠说道:“虽说以后还是一个大家庭,这规矩还是要遵守的,过了今晚,你们就要搬出去住。称呼上也要根据约定俗成的规矩改口,我和你娘两人,以后就不能再喊‘爹’‘娘’两个字了,而该喊‘大伯’、‘大伯母’,管你二叔叫爹了……”
说着祖父和祖母两人心中怅然若失,鼻子竟也酸溜溜的,毕竟老头子老太太心再硬,老四萧大河也是他们身上掉下的肉,从此以后喊别人做爹娘,个中滋味不言而喻。
“爹!娘!就让儿子最后叫你二老一声吧!”
萧父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喊了一声,而后咣当一声,额头触地重重地磕了下去。
萧秋寒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幕,暗叹父亲真是一个重情重义,忠厚坦诚的汉子。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父亲被过继出去,这无疑于让血脉相连的亲情一刀两断,实实在在地伤了他的心。
但是,父亲若知晓这看似公平的抽签,只是全家人